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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刘家村的村南边,静静地坐落着两间小土屋。这里,便是罗修寅的家。家中,除了罗修寅,还有他六十岁左右的爷爷——吴踪。从外表看,吴踪和村里那些每日在田间辛勤劳作的老人并无二致,脸上刻满了岁月的沧桑,双手布满老茧。然而,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走起路来,步伐异常沉稳,每一步落下都坚实有力,似有沉稳的力量。
吴踪,实则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当年,他被聂师倚所救,自此便追随在聂师倚身边数年。在武衡军屠杀军罗峰的那场惨烈灾难中,他凭借着非凡的轻功,救下了王归尘的幼子——罗修寅。此后,他带着这个孩子,辗转多地,最终逃到了刘家村,在此定居下来,过上了看似平静的生活。
吴踪身为八品天元境的高手,实力一般。他最为得意的,便是那如鹰隼般迅猛的轻功——祖盗术的惊鸿一瞬。在轻功的领域里,论速度,他堪称顶尖。此功一旦练至大成,即便是人间行者,也难以触碰到他的衣襟。凭借着这一绝技,他才能在武衡军的围追堵截下,成功救下罗修寅,并顺利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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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那由树枝编制而成的篱笆墙所环绕的小院子里,一棵枝繁叶茂的银杏树静静伫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吴踪正躺在银杏树下的摇椅上,悠然地乘着凉。他双眼微闭,手中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扇动着,嘴里还不时地自言自语,喃喃道:“旧伤一直难以痊愈,看来我也活不了多少年头了。可这小娃娃,偏偏又是个痴儿,日后可该如何是好呦。这难道,就是上天注定的命运吗?”
这些年来,吴踪与罗修寅朝夕相处,早已将他视作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疼爱。尽管当初他冒死救下这个孩子时,从未想过他长大后会是个痴儿,但这份亲情,却在岁月的流逝中愈发深厚。
“咳咳咳……”吴踪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打破了院子里的宁静。他缓缓从摇椅上起身,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后吹了一声清脆的口哨。片刻之后,一只矫健的游隼,如黑色的闪电般,落在了院中的银杏树上。它那锐利的双眼,闪烁着犀利的光芒。吴踪抬头看了一眼游隼,便转身走进了屋内。
不一会儿,吴踪从屋内出来,手中多了一张写满字的纸张。他再次唤了一声,游隼便迅速飞到他的跟前,稳稳地停在了他的肩上。吴踪小心翼翼地将纸张折了又折,然后轻轻地放在了游隼的爪上。做完这一切,他轻轻抖了抖肩,游隼便展开宽大的翅膀,向着远方展翅飞走了。吴踪望着游隼远去的背影,目光久久没有收回,直到它消失在天际,他依旧呆呆地望着那片空荡荡的天空,心中思绪万千:“若我身体无恙,若赵孤坟与白缕烟没有消失……”那些曾经的人和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就在吴踪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之中时,院子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切的呼喊声。陈枉满脸都是眼泪和鼻涕,一边哭一边喊道:“吴老头,吴老头,罗修寅晕了,他晕了,摔晕了,好多血啊!”陈枉毕竟只是个七岁的孩子,面对这样的突发状况,自然是慌得不知所措。
吴踪听到罗修寅受伤的消息,心中猛地一紧,整个人瞬间慌了神。在他心中,罗修寅可是世间最后一个与聂师倚有着紧密联系的人,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个孩子出事。“在哪里?”他焦急地问道。
“河边堤坝下面!”陈枉带着哭腔回答道。
吴踪来不及多想,立刻运气施展轻功。只见他身形一闪,如同一道幻影般,瞬间便从陈枉眼前消失了。眨眼间,他便来到了堤坝下。只见罗修寅静静地躺在一棵枣树下,身边还围着黄冲和他的几个跟班。
“怎么回事?”吴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焦急。
“吴爷爷,我们在闹着玩,我不是故意的……”黄冲也是满脸鼻涕眼泪,哭着对吴踪回答道。
吴踪深知此刻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救罗修寅。他二话不说,小心翼翼地抱起罗修寅,向着村里的郎中家匆匆赶去。
此前,吴踪一直觉得孩子们之间的打闹不过是些小打小闹,顶多就是受些皮外伤,不会危及性命,所以平时他并不怎么干涉孩子们之间的事情。但这次,他真的生气了。若罗修寅这次摔伤严重,留下病根,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黄冲。会将他的中枢脉震断,他早就观察过,黄冲根骨天赋不错,是个武修的好苗子。在这个以武为尊的时代,一旦中枢脉被震断,就意味着这辈子都无法再使用真气,即便天赋再好,也只能局限于炼体。
不过几息的功夫吴踪抱着罗修寅来到了郎中的家里
“蒋郎中,这孩子怎么样?摔得严重吗?”吴踪焦急地问道。
蒋郎中仔细地为罗修寅检查了一番,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缓缓说道:“不好说啊,他现在的状态很奇怪。摔到的明明是头部,可四肢却肿胀起来。不过,奇怪的是,四肢及其他骨骼均无大碍,一切正常。摔伤本身并无大碍,只是头部稍微流了点血。但这四肢不知为何肿胀发烫,目前就暂时先用凉毛巾盖住四肢吧。”说罢,郎中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出了房间。
吴踪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往前走了两步,坐在床边。他将手掌轻轻放在罗修寅小腹的位置上,运行真气,试图帮助罗修寅温养身体。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睁大眼睛,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奇怪啊,这娃娃怎么回事?怎么摔一下,反而把原来杂乱的筋脉给摔顺畅了?”他心中满是疑惑,但同时也隐隐松了一口气。
经过一番仔细的探查,吴踪发现罗修寅不仅没有大碍,甚至还有成为武修的可能。这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他转念一想,即便罗修寅的身体条件适合武修,但他是个痴儿,又该如何教导他呢?想到这里,吴踪不禁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几年,我叹的气比我一辈子叹的都多了。”他苦笑着自言自语道。
这时,蒋郎中拿着抓好的药走了进来,嘱咐道:“孩子醒了,就把这药煮着给他喝;要是还没醒,就把药材放进浴桶里,给他泡澡。”
“好的,大夫,多谢您了。”吴踪感激地说道。
“问诊加药钱,一共三十文。”蒋郎中说道。
吴踪付了医药费,便又小心翼翼地抱着罗修寅回去了。
回到院子前,吴踪看到陈枉和黄冲都还在院子里。他有些疲惫地说道:“不回家,在我院子里干嘛呢?”
陈枉看到吴踪抱着罗修寅,急忙跑过来,焦急地问道:“吴老头,罗修寅怎么样?伤得严重不严重啊?他怎么还没有醒啊?”
“没事,你先回家吧。”吴踪轻声说道。
然后,吴踪走进院内,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他看着黄冲,冷冷地说道:“你也回去吧。还好寅儿没什么大事,等他醒了,我再决定怎么处置你。”说罢,他便抱着罗修寅走进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