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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怎么了。”门外守着的仆人敲门问道,尼克瞬间噤声,杯子也哐当一声从空中砸到地上,在他脚边转来转去。
“我看到好玩的故事书了,你不用管我。”尼克回应道,他弯腰捉起乱滚的水杯,看着自己的小木床,心中那个想法蠢蠢欲动。
等到门外的仆人离开,他悄悄把木床抬起来,然后跳到上面,也顾不得自己没有洗澡了,窝在被子里狂笑一阵子后,美滋滋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梅乐迪来叫尼克起床的时候,看到儿子卧室门口乌泱泱的挤了一堆人,她心中一惊,连忙高声问:“这是怎么了,挤在一起做什么,都散开!”
一个小女仆跑过来,说:“夫人,您快来看看,这……”
人群一分为二,露出卧室里面,只见屋内的物件都在乱七八糟的漂浮着,最显眼的就是一个巨大的木床和颠倒的衣柜,到处都不见尼克,仔细一看才发现他正埋在地上的被子堆里睡得正酣。
害怕砸到尼克,梅乐迪没有立刻解咒,她走进去拨开乱飞的玩具和衣服,把尼克挖出来,拍拍他的小脸蛋,哭笑不得说:“快醒醒吧,再不醒家都要被你拆掉了。”
尼克舒服的伸个懒腰,懵了好一会才发现周围不太对劲,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妈妈,我不知道怎么解除魔法,之前都是自己掉下来的。”
梅乐迪倒不担心这个,她把尼克抱起来,说:“先去刷牙吧,屋里等会就收拾好了。”看着屋里纷飞的物件,梅乐迪感叹道:“你才这么小,魔力就如此庞大了。”
尼克睡了个好觉,心情美丽,高兴地说:“大家都夸我是天才,你们多说点,我好喜欢听。”
“你还真是跟你爸一模一样,这自恋的劲儿让人气的牙痒痒。”梅乐迪朝尼克屁股上拍一巴掌,“下次不许背地里偷偷施法了听见没有。”
尼克搂住梅乐迪的肩膀,乖乖道:“我不会再这样了。”
大院里,只有塔尔一个人跟着剑术老师训练。等到快早饭的时候,那些男孩才稀稀落落的到这里集合,有的人甚至衣冠不整。
见塔尔脸色难看,有个光头男孩连忙解释说:“我没有参与调戏女仆,昨晚是我恋人来找我了,所以才……”
“重点是这个吗!”塔尔忍无可忍,怒吼道:“我们已经被淘汰一次了,现在距离最后一次考核只剩三个月的时间。你们为什么一点紧张感都没有,整天就在这里混日子,如果不想好好训练的话就滚回家去吧!”
见一贯好脾气的塔尔大发雷霆,大院里鸦雀无声,光头男孩不知所措,嗫嚅说:“别这样,塔尔,我要是就这么回去的话我爸会杀了我的。”
塔尔把圆盾和长剑向脚边一扔,冷漠道:“这话我都听烦了,我们一直没有成绩,他们已经容不下我们继续拖下去了。”
他用手在脸上使劲抹了一下,“估计今天就会有人来通知你们,我们的骑士训练编制要解散了。”
众人大惊,一瞬间炸开了锅。其中几个平时训练还算上心的人已经红了眼眶,他们都是农户之子,被父母送来参与训练也花费不菲,这样狼狈回去会让家人大失所望。
“其实我也明白我是不可能成为骑士老爷了。”光头男孩把盾与剑放回武器架上,说:“很抱歉拖累了你,我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剑术老师摇了摇头,又抽出长剑,刷刷挥了几下,横过身前,莞尔道:“你只学了个入门,像你这样的学生,我见过太多了,比起天赋你更缺少的是一颗恒心。”
塔尔说:“前一段时间去监工耽误了太多时间,是我对不住大家。”他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我会去和父亲求情,给我们最后一次机会,大伙不要再这样散漫了。”
直到训练结束,这群人都异常沉默。早餐开饭前,剑术老师和塔尔单独说:“你若是下定决心一个人去考核,就不该心软又答应给他们一次机会。”
塔尔说:“这是他们改变命运的最后一次机会了,我不想……”
剑术老师打断说:“他们不会感激你的,结局不会有任何改变。再者说,解散编制是领主的决定,你要为了他们去反驳你的父亲吗?”
塔尔不说话了,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一直有点闷闷不乐,奥隆安察觉了什么,但一直没有提。
某个下午,塔尔在书房里陪着奥隆安办公。他看了会《北地开拓史》,忽然想到了什么,怔怔看着奥隆安。
“父亲。”奥隆安闻言抬头,给了儿子一个询问的眼神。
塔尔说:“你和我母亲,是怎么认识的?”
奥隆安翻过一页文件,漫不经心地说:“我们曾经是敌人,在一场战役中认识的。”
塔尔有点惊讶,又问:“什么战役?”
奥隆安道:“就是你看的书,北地开拓战,这是二十多年前帝国打的最后一场战役。当时卡玛拉联合会控制着北地,是帝国开疆北上的最大障碍,你母亲当时就是这个巫师联盟的贵族魔法世家一员。”
这本书是八年前编纂的了,塔尔翻回前几页看了一眼,说:“应该叫雾凇战役,是为了解放北地受法师强权统治的民众所发起的战争。”
奥隆安说:“官方对它的解释,不一定是最准确的。”
塔尔含糊地嗯了声,继续读了下去,从这本书里他知道了二十一年前雾凇战役的起因,发展,结果。
本因其实是北地大量的魔力资源以高昂的价格卖给奥术帝国,制成魔法物品后被卡玛拉联合会以极低价格买回该地区。众多法师家族不满恶劣的贸易逆差,使得议会迫于多方压力对卡玛拉联合会宣布战争。
“塔尔,你怎么看待这场战役?”奥隆安放下手中的文件,问道。
塔尔说:“这是一场入侵战争……”他意识到了奥隆安也参加了这场战役,而母亲梅乐迪也被派上了战场,经过了一番血的洗礼。
奥隆安点头道:“你没说错,确实是一场光明正大的入侵,但是我们一般管这叫做开拓。”
两人静默许久,奥隆安继续低头翻看他的文件。
塔尔说:“父亲,你杀过人吗?”
奥隆安没有抬头,说:“当然。”又是良久的安静,“也许那不能叫做人了。战争前夕帝国恶意倾销一种魔力成瘾品到北地,吸食者会逐渐四肢瘫软,躯干肥大,智力缓慢消退,变得易怒易惊,丧失感知和判断力,喜食人肉,可谓是真正的恶魔。”
塔尔深吸一口气,合上书,说:“他们竟然对平民……”他似乎又想到这是一场正式的战争,于是收回了幼稚的想法,问:“有过生命危险吗?”
“有,我差点死在你母亲手里。”奥隆安说:“当时骑兵团奉命去铲除一座法师塔,在半路上遇到了莉莉娅。你母亲假扮一个流亡的卡玛拉贵族,趁我的小队放松警惕时搓了一个魔力引爆,当时就炸死了七个人,我差一点就死了。”
塔尔听的心惊胆战,完全忘了敌人是自己的母亲,说:“那最后怎么处理的?”
奥隆安把笔抵在下巴上,回忆道:“我只记得我当时气坏了,恨不得把这个骗人的女孩活剥了,哦不你不要这样看我,这就是我当时真实想法。”
见塔尔面色诡异,奥隆安无奈说:“和你母亲的相识印象真的很糟糕,我们都因为阵营而无缘无故的互相敌视。”
“也不是无缘无故吧,我想她一定因为那些成瘾品恨极了耐色人。”奥隆安看了一眼墙上的耐瑟瑞尔地图,说:“如今看来这场战争确实是惨败,我们连一点卡玛拉统治地区都没啃下来。”
塔尔有些想不明白,“就这样议会仍不死心,还想要接着打吗,那些学派,骑士团就眼睁睁看着?”
奥隆安失笑,摇了摇笔,说:“那种炼金药剂惊动了密城等反虚空学派,他们调停了战争,至于骑士……那些规则,戒律一半是说给启明星听的,另一半是用来束缚底层骑士的。所以很多人能拿到骑士之力,但是成为大骑士的却寥寥无几。”
“因为只是想获得力量,却没有真正地约束自己。”塔尔喃喃说,“那我岂不是完了?”
奥隆安说:“其实只需要一个信仰,或者是执念。如果没有,只能证明没遇到合适的人,不用太逼迫自己。”
塔尔也不再看书了,他注视着奥隆安忙碌的样子,轻声问:“我可以给他们求个情吗?”
奥隆安扬眉笑道:“当然可以,我这几天没赶他们走,还以为你能领悟到我的意思呢。”
塔尔露出这几天的第一个笑容,奥隆安欣慰地说:“你在这里永远不用想太多,就算不能成为骑士,继承爵位也没什么不好,我们永远是你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