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液态金属在血管里发出管风琴般的嗡鸣,我低头看着胸口,彼岸花纹已化作青铜齿轮嵌进肋骨。孟婆手中的磁石簪正在融化,银白色液滴悬浮成河图洛书的形态。
“你的心脏现在是永动磁枢。“她背后的落地窗映出地狱般的场景,兵马俑大军正将骊山主峰改造成巨型浑天仪,“徐福用两千年时间,把整个始皇陵炼成了时空熔炉。“
警报声突然转为编钟鸣奏,实验室穹顶裂开星图裂缝。我看到二十个不同时空的自己从天而降——有浑身是血倒在ICU的,有在秦代云梦泽沉浮的,还有正在大学图书馆被青铜锁链缠绕的。
“所有时间线的你正在坍缩。“孟婆抬手接住某个时空中坠落的青铜残片,“当星轨完全闭合,徐福就能用活人俑大军吞噬所有历史维度。“
心脏突然剧烈震颤,三百六十具棺椁同时开启。傩面尸体们踏着禹步列阵,他们手中的玉璋拼合成浑天仪外壳。当最后一个缺口被填满时,我腕间的青铜铃铛自动飞向核心,铃舌竟是那支失踪的钢笔尖。
“现在!“孟婆将我推入浑天仪中央。在时空乱流撕碎意识的瞬间,我看到所有平行时空的陆明远都在朝我伸手,他们手腕上的青铜表显示着不同纪年,但指针都停在子时三刻。
剧痛中仿佛被抛进恒星内核,再睁眼时身处诡异的空间。无数青铜齿轮悬浮在暗红色天幕下,每个齿孔都嵌着颗跳动的心脏。远处矗立着顶天立地的活人俑,他胸腔内的浑天仪上,徐福的机械遗骸正在调试星盘。
“终于等到容器成熟了。“徐福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声,他脚下的玉琮阵列突然投射出我的人生轨迹,“从你出生时植入的磁种,到车祸时签订的契约,都是为了培育完美的活体星图。“
齿轮群突然向我聚拢,在皮肤表面烙出二十八宿图。徐福挥动青铜杖,骊山沙盘从虚空中显现:“看啊,十二金人正在重组为星际罗盘,当磁极倒转...“
“那你就再也无法操控时间管理局了。“孟婆的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响起。我惊恐地发现,那些悬浮的心脏开始喷射水银,在虚空中勾勒出她妩媚的轮廓。
徐福的机械眼迸出电弧:“区区接引使也敢...“
“接引使?“孟婆的笑声震落无数青铜鳞片,她的襦裙褪去后露出由甲骨文构成的真身,“重新认识下,我是初代鬼谷子编写的自毁程序,专门防备你这种叛徒的诛神咒。“
整个空间突然开始崩塌,我趁乱抓住最近的青铜齿轮。当锋利的齿缘割破手掌时,血珠竟在空中凝成北斗九星阵。那些被困的心脏突然调转方向,朝着徐福的浑天仪疯狂撞击。
“不!“徐福的咆哮震碎了三颗齿轮,“你竟敢篡改星轨...“
孟婆的虚影在消散前朝我眨眼:“记住,骊山是起点也是终点。“她化作流光注入我的心脏,“用磁枢重启时间锚点!“
剧痛中,我看到了宇宙的源代码。秦始皇陵的每块砖石都浮现出二进制铭文,活人俑眼中的星图原来是加密程序。当徐福的青铜杖劈来时,我本能地抬手虚握——整条银河系的光尘突然凝聚成剑。
“不可能!“徐福的机械躯壳在剑气中崩解,“女娲补天时就销毁了时空编辑权限...“
剑锋刺入浑天仪的刹那,世界陷入绝对寂静。我看到自己化作数据流穿梭在历史长河:给哭闹的婴儿秦始皇唱楚歌,给迷茫的青年徐福戴上傩面,最后在忘川河边,将一枚玉琮塞进女娲手中的陶俑胚胎。
再次苏醒是在校医院,消毒水味混着雨后的泥土气息。陆明远正趴在病床边熟睡,他右手小指完好无损,但腕间有道青铜表印记。窗外阳光明媚,电子钟显示着车祸当天的日期。
当我颤抖着触碰胸口时,护士正好推门而入:“哟,昏迷三小时就醒了?送你来的快递小哥说有份神秘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