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骨摇篮曲

第2章 记忆断头台(循环第二日)(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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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晨

消毒水混着腐殖质的气味刺入鼻腔时,林深发现自己站在废弃医院走廊。这是七日循环的馈赠——每次死亡都会回溯到新的安全屋。女儿正在病床上用绷带缠洋娃娃,那些从尸体上扒下来的纱布浸着黄绿色脓液。

“爸爸的怀表快了七分钟。“林昼突然举起沾满血污的玩具听诊器。她脚边的铁盒里,七枚乳牙按照死亡日期排列,最新那颗还粘着今晨的脑组织。

林深摸向口袋的手僵住了。本该装着妻子照片的怀表,此刻变成枚生锈的指南针,指针疯狂旋转后定格在女儿心脏位置。窗外的丧尸群正在举行某种仪式,它们将铁十字架插进眼窝,排成不断收缩的七边形阵列。

“因为妈妈在修正时间。“女儿撕开洋娃娃的腹腔,掏出发黑的棉絮,“你看,这是她昨天吃掉的彩虹糖。“棉絮里裹着半融化的彩色药片——正是妻子实验室里研发的抗病毒制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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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午

通风管传来七长两短的敲击声时,林深正用手术刀剥离丧尸头骨的金属植入体。这个戴金丝眼镜的感染者不同寻常,它的左心室嵌着微型发报机,随尸变程度加深,摩斯电码的节奏竟逐渐接近妻子心跳频率。

“是妈妈在说话!“林昼突然抢过染血的手术刀。刀尖划破指尖的瞬间,她的血在尸骸胸腔画出和童话书里相同的六芒星。发报机显示屏亮起血色文字:第七区收容失效,执行B计划。

尸群咆哮突然同步了。林深看到窗外所有丧尸转向正北7度方向,那是他们原本要前往的避难所坐标。女儿颈后的芯片疤痕开始渗出蓝色荧光,在地面投射出三维地图——正是被抹去的第七区地下结构。

焚烧炉突然喷涌出黑色灰烬,在空中聚成妻子苏晚的脸。这个由骨灰构成的面容开口说道:“当昼见星时,把女儿交给十字架。“声音却是林深自己的。

焚烧炉的残渣在军靴下咯吱作响。林深用枪管拨开灰堆,七块未燃尽的金属片泛着诡谲的靛蓝色。女儿蹲在旁边用树枝涂抹灰烬,那些飘散的颗粒突然吸附在金属表面,形成类似集成电路的纹路。

“爸爸看!丧尸拼图!“林昼的童声带着电子回响。她沾着脑浆的手指划过金属片,灰烬自动填补了烧蚀的缺口。林深突然认出这是妻子实验室的量子退火机图纸——那台本应用于破解病毒蛋白质折叠的仪器,此刻呈现的却是人体神经接驳示意图。

图纸右下角浮现出血手印标注的尺寸:7.62mm,正好匹配丧尸眼窝中铁十字架的直径。当他想拾取金属片时,灰烬突然组成苏晚的掌纹,在图纸心脏位置烙下燃烧的唇印。那些飘散的骨灰此刻显现出纳米级的机械结构,如同微型齿轮在图纸上自行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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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暮

地下水道漂浮着七具绑满铁十字架的童尸。林昼数到第四具与自己容貌相同的尸体时,父亲的呼吸突然带上了电子杂音。他们追踪发报机信号来到此处,却发现每个岔路口都立着妻子模样的全息投影。

“温度计说谎。“女儿指着水洼里的倒影。林深看到两个自己:左侧的男人正将针管刺入女儿脖颈,右侧的自己太阳穴插着与丧尸相同的金属接口。真实世界的体温计显示34℃,而水中的倒影却是燃烧的42℃。

尸潮从前后同时涌来。林深抱起女儿跃入污水中时,看见那些童尸的右手都保持着握枪姿势。最年幼的那具尸体突然睁眼,用妻子生前录制的晚安语音说:“深哥,我们的结婚誓词其实是激活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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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夜

林深在核磁共振仪里给女儿做全身扫描时,穹顶开始坠落铁十字架。这些长钉般的金属物精准避开林昼,在他脚边围成荆棘王冠的形状。显示屏上的成像让手术刀从他指间滑落——女儿的脑干处寄生着机械结构的神经鞘,与丧尸体内的金属植入体同源。

“爸爸,为什么你的眼泪是咸的?“林昼正在用带血的棉签作画。她不知道父亲看到的画布是防辐射玻璃,更不知道自己的涂鸦正覆盖掉妻子留在上面的遗书。那封本该解释病毒起源的信件,现在只剩下不断重复的“对不起“。

当七枚弹壳从通风口滚落,林深终于拼凑出真相:妻子的婚戒内侧刻着微型电路板,女儿每喊一次妈妈,就会向第七区发送一次定位信号。他举起枪对准女儿后颈的芯片,却从瞄准镜里看到妻子正在三百米外的监控室里做同样的动作。

体温计在此时爆裂,水银蒸汽凝聚成苏晚的脸。两个时空的声音同时响起:“亲爱的,你还有七次机会修正错误。“林深扣下扳机的瞬间,教堂钟声响起,女儿睫毛上的冰晶开始逆着重力生长。

核磁共振室的铁门在身后轰然闭合时,林深发现了灰烬的二次异变。从通风口渗入的夜风卷起残留颗粒,在防护服面罩上重组出新的结构图。这次展现的是十字架内部构造——微型液压泵连接着脊髓注射器,末端储液舱标注着“林昼-脑脊液样本“。

“这是妈妈的捉迷藏。“女儿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她手里的铁十字架正与空中的灰烬图纸共振。当林深试图拍摄时,图纸突然分解成七组基因序列,其中四组与他昨晚提取的女儿突变细胞完全吻合。

焚烧炉方向传来爆炸声。他们冲回安全屋时,看见原本存放灰烬的铁箱渗出蓝色黏液。黏液蒸腾形成的全息投影中,数百张机械图纸正以七秒为周期轮转,每轮都增加新的血腥批注:

“第7次迭代:海马体记忆擦除模组追加成功“

“第14次迭代:痛觉神经抑制率提升至71%“

“第21次迭代:欢迎使用林昼2.0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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