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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就轻轻推开静室的门，一股淡淡的药香飘了出来。
他稳稳的端着药碗，脚步放得很轻很轻，就好像他生怕惊扰了室内的宁静一样。
御灵宗的侍女们把静室布置得极为雅致。
窗前几株兰花也选的极为合适，正在含苞待放的状态。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清幽的香气。
床榻上，云瑶正蜷缩在角落，被褥紧紧裹在身上，仿佛要将自己与外界隔绝......
..........
“师傅，该换药了。“楚歌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醒了云瑶的清梦。
云瑶听到声音，猛地睁开眼睛。
她目光小心翼翼的闪动着，仿佛是一种受了惊吓的兔子。
手指无意识的深深陷进了被褥。
指节用力的有些发白，喉咙不规律的滚动了一下。
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楚歌见到云瑶的身子微微颤抖。
他自然能感觉到云瑶正在努力压抑着恐惧。
不过他就好像没看到一样。
自顾自的将药碗放在案几上。
然后平静的目光才落在云瑶紧绷的身上。
楚歌很是自然的挪了几步，缓缓走到床边。
“师傅，你先服下这碗汤药。
这是我让宗门丹药堂专门熬制的。
对你的伤势恢复有很大的好处。”
楚歌的声音依然温和，仿佛在和老朋友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云瑶闻言转头看向碗中，只见的暗红色的药液在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下泛着微光。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既像是恐惧，又像是期待。
楚歌看到她的样子，微微笑了笑。
“是我舒服了，师傅受了这么重的伤，哪有力气自己端汤药，还是我来吧。”
楚歌说着顺手把碗拿了过来，还细心的吹了吹热气。
然后才慢慢的平移到云瑶的面前。
随后楚歌用另一只手慢慢的把云瑶扶了起来，让她靠在床头。
云瑶心中经过巨大的斗争，还是在犹豫中慢慢伸出了手。
尽管手指微微有些颤抖，终于还是伸手将药碗接了过来。
她慢慢把嘴凑近药碗，悄悄的观察着楚歌的神色。
楚歌的神色并没有因为她要喝药发生什么变化。
这样云瑶的心里放心了不少。
稍微倾斜药碗，药汤就顺着口腔流了进去。
在药汤抵达舌尖的瞬间，云瑶的眉头皱了起来。
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一瞬间就好像苦到了她的心底。
云瑶整个人都不由得发出“嘶”的抽气的声音。
不过在几息之后，随着这股热流进入肠胃。
她的身体由内而外，意外地感受到了一丝暖意，整个人好像都轻松了不少。
这个药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她的眼神渐渐的柔和下来，心上无形的压力都放松了许多。
楚歌见云瑶安安静静的服下药，似乎也稍微松了口气。
接着，他又从袖中取出一块玉色的纱布，和一个青瓷小瓶。
从青瓷小瓶中倒了些药膏，放在在掌心展示给云瑶。
“师傅，这些膏药对外伤极有效果，我来为您处理一下外伤吧。不然久了会留下疤痕的。“
听到说会留下疤痕，云瑶立马就放松了戒备，急急忙忙的点了点头。
答应之后，她才发现不妥的地方。
外伤的掌力都在背后，不把衣服掀起来又怎么涂的到。
想到这里，她脸上微微有些绯红发热。
楚歌见到这个样子，立即想到了什么，连忙转过身去。
云瑶看楚歌转身，咬了咬牙，褪下外面衣衫，只留下一件贴身肚兜。
然后背对着楚歌趴了下去。
“可，可以涂药了。”她声音羞怯的说道。
楚歌这才转过身来。
看着云瑶光洁如玉的背，还有压的摊开的圆弧。
楚歌心中没有半点涟漪。
认认真真的帮着云瑶涂起了药膏。
云瑶从墙边的镜子里看到了楚歌脸上的神情。
专注而不带有半分邪念。
云瑶的心里顿时吃了一颗定心丸，同时不知道为什么还有淡淡的失落。
她看着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涂抹药膏，看着楚歌极其认真的表情。
喉咙滚动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楚歌，你......为什么要救我？”
楚歌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又继续涂抹药膏处理伤口。
他的声音很轻柔，却很坚定：“因为你是我的师傅啊。”
云瑶的眼眶微微有些发红，她悄悄的低下头，掩饰住了眼中的复杂情绪。
她到现在还记得那天在天道圣宗内殿。
她与七个女弟子，还有叶晨那个小畜生，一起攻讦楚歌。
最后楚歌自废修为，浑身是血，一脸绝望的站在大殿之中。
她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何没有丝毫怜惜和同情，那么武断的将楚歌逐出了宗门。
或许那时的她，眼中只有权力与利益，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亲传弟子楚歌的感受。
而现在，楚歌却不计前嫌，将她带回御灵宗如此这般精心的照顾。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讽刺。
但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亏欠楚歌太多了。
就在这时。
楚歌的手指似乎是不小心轻轻碰触到她的伤口。
那伤口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但仍然隐隐作痛。
但云瑶硬是忍住没吭一声，没抖一下。
她能感觉到楚歌的动作已经尽可能的很轻了。
她能感觉到楚歌是真心实意的对她上心。
云瑶虽然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神却渐渐变得柔和。
她看着楚歌专注的侧脸，看着他微微皱起的眉头，看着他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
她真的意识到，自己以前真的是大错特错了。
都怪叶晨那个该死的小畜生！
片刻后，静室中只剩下两人呼吸的声音。
楚歌处理完伤口，正准备起身。
却听见云瑶轻声说道：“对不起。”
楚歌愣了一下，随即轻轻摇头：
“师傅，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现在需要做的，是好好修养，恢复身体。”
云瑶听到这话，眼眶微微发红。
她知道，之前楚歌心中一定对她恨之入骨，但他却选择了原谅，选择了救她。
这份恩情，她该如何偿还？
这时，楚歌已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云瑶一眼，轻声说道：
“我明天再来为您换药。“
云瑶点点头，目光却始终追随着楚歌的背影，直到他走出房门。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逐渐散开的暖意，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
窗外的兰花在月光下轻轻绽放摇曳，带着春天的气息。
云瑶觉得在楚歌的精心照顾下，她的春天也快要重新归来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