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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路不止一条吗?
公冶离心下泛起思绪。
第二次模拟中,他主持北派新药馆,自然不止一次前往雪原中探索。
他甚至曾沿着北岭雪原与东海的交界地一路往东北而去,但无穷无尽的暴风雪最终让他无功而返。
若北岭的仙路彻底断绝,唯有修行者的手段可以穿越,那便说得过去了。
就是不知这南方沼林的仙路,又是怎么一回事了。
见少年陷入了沉默,师修鸿道:“阁下可是对我所说的古仙路图心有疑虑?”
“不错。蓟景泽此人若果真是修士之后,总该有所佐证罢?”
师修鸿于是取出了一张贴身存放的宣纸:“此乃蓟景泽祖上所传的拓印。蓟景泽曾祖父辈以前,每代必有脱胎宗师,据说与这篇法门脱不开干系。只可惜,蓟景泽曾祖父当年死于非命,自那以后,蓟家便无人能看懂这法门了。”
公冶离瞧着宣纸上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粗略一扫,就发现这是一篇名叫《百炼养脉法》的法门。
法门以道文书写,若没有专门学过,看不懂倒也正常。
师修鸿眼见公冶离阅览着纸上的内容,心下对公冶离的身份又信了几分。
当下不待公冶离接着阅览法门,手掌一翻,便将宣纸收了起来:“如今阁下可信了我的说法?”
公冶离心下暗道可惜,这《百炼养脉法》看着真有些门道,也是红尘中少见的仙道修行法。
不过,他面上还是笑道:“看着的确有些门道。”
师修鸿道:“阁下可愿与我等一道共探仙路?”
公冶离道:“一年后,我到念苍山来。”
师修鸿点了点头,没有问公冶离接下来的行程:“一言为定。”
公冶离微微颔首,策马远去。
师修鸿没有拦着多说。
此人虽是少年模样,但言行举止哪有半点少年意气?
说不得是个活得比他还久的老怪物呢!
不过……
师修鸿在心底推敲:“此人不能走出红尘,看来仙道修为还是差了几分,应当是意外落入了红尘……”
师修鸿翻出了一张画像,瞧着上面的少年相貌。
“公冶离……左江王家?”
“这一年里,你有何谋划?”
……
环垄村位于左江城东南十余里处,群山环合,田地、房屋皆在山坡上,仅有两条崎岖山路将村庄同外界沟通起来。
公冶离立于两山之间的垭口处,瞧着远处零散分布于山间的房屋农舍,面上看不出什么神色来。
他六岁便被卖到王家,对于家中的爹娘兄弟印象早已模糊。
甚至,就连爹娘的名字,他也是在卖身契上看到,方才重新想起来的。
只是,果真瞧见故土时,他的心中还是不禁浮现一种莫名的感慨。
一个在山上捡柴火的孩童在不远处的山坡上怯生生地观望着牵马而来的少年,半晌后,才开口道:“你是谁?”
公冶离回过神来,笑道:“小弟弟,公冶林一家现在如何了?”
“三叔?他家的二哥前日刚成婚。你是他家的亲戚吗?”
公冶离点了点头:“远房亲戚,恰好路过,便过来看看。你三叔家有几个孩子?”
“三个,都是哥哥。”
公冶离叹了口气。
他也记得自己有三个哥哥。
告别了孩童,公冶离沿着记忆中的山路去了公冶林家。
到了院门前,就看到一个皮肤干枯沧桑的妇人正在喂着院子里的家禽,一个看着三岁出头的孩童在门前地上搓着泥巴。
妇人见一个衣着精致、仪容打扮皆颇为不凡的少年在院门前观望着,心下有些紧张,道:“小爷有何吩咐?”
公冶离道:“你家中汉子姓甚名谁?”
“何人在外问话?”
妇人还未说话,就看到一个干瘦汉子杵着拐杖自屋内走了出来,两眼微眯,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小爷从何处来?”
公冶离道:“老人家贵姓?”
“公冶林。”
公冶离心下叹了口气,随手将一张百两银钞递给了老汉。
老汉虽然不识字,但好歹见过一点市面,看清手上的银钞,他的呼吸都险些停滞。
“这、使不得!使不得!”
话虽如此,老者将银钞攥在了手中。
公冶离道:“我有一好友,名叫‘公冶离’,老人家可还记得?”
“是我家老四?他在王家可还好?家中一直惦记着他呢!他……”
公冶离似笑非笑地打断道:“果真一直惦记着?”
老汉瞧见公冶离的眼神,长篇大论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吐不出来。
老汉讪讪道:“家中不时都会提及他……”
公冶离瞧着老汉将银钞死死攥住的模样,失笑摇头:“罢了,随你们惦记不惦记的,与我也无干。”
“言尽于此,告辞。”
语罢,公冶离干脆远去。
他本来也对环垄村没有多少感情,此番之所以过来,是因为他以省亲的名义离开的左江城。
若不来环垄村走一遭,落雨堂真有心追查,不难发觉公冶离的异常。
至于银钞……
就算是同过往的一个道别罢。
公冶离去了最近的驿站,取回自己的马匹,随后沿着官道,赶在日落之前回到了左江城。
次日一早,他便找上了章奇峰。
章奇峰上下打量着公冶离,挑眉道:“你的武功?”
公冶离当即跨步推掌,两掌间劲力吞吐不定,似云雾缥缈多变,显出极为高妙的运劲功夫。
章奇峰见状惊道:“凝劲了?”
公冶离点头:“我在回家路上没有放松修习《云劫千罗手》,不曾想竟然巧合间打出了劲力,于是便接连十余日都在闭关修习武功了。”
章奇峰道:“难怪你去了这么些时日……不错,家中境况如何?”
公冶离失望道:“阿爹已将我忘了。”
章奇峰见状拍了拍公冶离的肩膀,道:“他能将你卖了抵债,你又何必指望他能如何挂念你?”
“大丈夫身居天地之间,岂能戚戚于薄情寡义之人?你且随我习武,将来天高地阔,方才是大有可为。”
公冶离深吸口气,似是振作起来:“晚辈定不负前辈栽培!”
章奇峰越发满意了。
一个无依无靠、品行上佳、忠心不二、身家清白的武道奇才。
还能有甚不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