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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的丝线缠住林岩博手腕时,那些悬浮的血珠突然凝固成冰锥,组成万历皇帝金丝翼善冠的形态。
走廊的消防警报突然变成皮影戏的锣鼓点,林岩博踹开安全通道的门,却发现楼梯间变成了青铜甬道。
墙壁上镶嵌的历代校长肖像正在融化,露出背后密密麻麻的胚胎培养舱;最深处那个舱体内漂浮的,赫然是戴着呼吸面罩的年轻版母亲。
“这是星轨系的记忆回廊!”陈青禾的机械臂插入墙壁,扯出缠绕着光纤的脊椎骨,“用胎记共鸣找出口!”
陈青禾的纳米丝线突然暴走,在空中织就八十年代的确良布料纹路——正是华清池青铜门前跪拜尸骸的穿着。
林岩博的浑天仪碎片突然发烫,在掌心熔化成液态青铜。
当金属液滴渗入胎记时,他看见自己婴儿时期的记忆:产房天花板上的无影灯其实是太虚镜残片,护士手中的止血钳刻着熵变系徽章,最恐怖的是母亲分娩时流出的羊水,正在地面自动绘制星图。
“小心!”陈青禾推开林岩博,三根激光束穿透她肩胛骨。
教导主任王德胜的机械躯从培养舱中爬出,胸腔内镶嵌的混沌结晶正在吸收胚胎舱的能量。
他的声带组件播放着八十年代的广播:“现在播送寻人启事,三百名建筑工人在骊山失踪……”
林岩博的戏箱自动弹开,寅虎皮影与液态青铜融合成战甲,当虎爪拍碎混沌结晶的瞬间,整个记忆回廊开始崩塌。
无数胚胎舱如雨坠落,在触地前化作发光的甲骨文。
“去校史馆…底层…”陈青禾吐着齿轮碎片,用纳米丝线在虚空刻出星图密码。
林岩博扛起她机械化的身躯,发现她的脊椎正在生长出提线木偶的银丝关节。
校史馆的大门被青铜锁链缠绕,锁孔形状与林岩博的胎记完全契合。
当他把流血的掌心按上去时,地面突然塌陷。
坠落的瞬间,他看见墙壁上历任校长的画像活了过来——他们全都戴着万历皇帝的金丝翼善冠,手中捧着与戏箱相同的器物。
地下密室里,三百台老式显像管电视组成环形阵列,每台屏幕都在播放不同时间线的监控录像:
1999年产房护士替换脐带血、2012年拆迁队队长在祖宅地宫安装星轨发射器、还有此刻正在量子化的学校操场……
陈青禾突然挣脱怀抱,她的纳米丝线刺入电视阵列中央的控制台。
当丝线接通电源时,所有屏幕同时闪现苏砚秋的脸:“找到《倒影血诏》,那是初代守夜人留在……”话未说完,画面突然扭曲成星轨系警告符。
“在这里!”林岩博踢翻控制台,底部暗格弹出血玉匣。
匣内羊皮纸上,是用脐带血书写的诏书:“凡我林氏血脉,见混沌海眼现世,当碎太虚镜以镇……”后面的字迹被星砂覆盖,正在重组成星轨系密码。
突然,整个密室开始旋转,电视屏幕里的影像具象化,1999年的护士与2012年的拆迁队长同时走出屏幕;他们的机械臂组合成浑天仪,正在将血诏改写成开启混沌海的密钥。
“用点翠咒!”陈青禾撕开胸腔,扯出灵枢系核心按在林岩博后背。
十二生肖皮影自动归位,在战甲表面镶出翡翠纹路。当林岩博的虎爪触及血诏时,羊皮纸突然熔化成血线,顺着胎记钻入体内。
剧痛中,林岩博看见自己婴儿时期的记忆被改写:母亲怀抱的不是新生儿,而是青铜戏箱;产房地板下埋着三百具工人骸骨;而自己真正的出生地,竟是华清池青铜门后的混沌海眼!
“认知…覆盖完成…”
教导主任的机械躯从天花板坠落,他的头颅裂开成六瓣,露出内部跳动的暗物质核心;所有电视屏幕同时爆炸,飞溅的显像管玻璃在空中组成北斗七星阵。
林岩博抱着陈青禾撞破消防通道,却发现校园已经变成青铜器内部结构。
操场上的篮球架扭曲成浑天仪支架,图书馆外墙浮现出与太虚镜相同的纹路。最恐怖的是钟楼上的电子钟,倒计时显示距离混沌海开启还剩七小时——正是他出生时的体重数值。
“去音乐教室……”陈青禾的声带正在机械化,“苏砚秋在那里藏了……”她的瞳孔突然放大,纳米丝线从耳道喷射而出,在空中织就星轨系主舰的构造图。
当林岩博踹开音乐教室的门时,三角钢琴自动演奏起《霓裳羽衣曲》,琴键下弹出的不是音符,而是带血的星砂。
在掀开的琴盖内部,他看见用朱砂绘制的血诏原文——那些被篡改的文字下方,还藏着初代守夜人用魂火刻写的真言。
随着最后一个琴键按下,整架钢琴解体成皮影傀儡部件。
林岩博的血滴在傀儡关节上时,苏砚秋的全息影像从地板上浮起:“真正的混沌海眼是你的胎记…星轨系要的不是开启,是把你炼成活体密钥…”
突然,窗外传来龙吟般的震动——
林岩博转头看见量子化的大雁塔完全解体,舍利子化作的混沌结晶正坠向骊山方向,无数青铜锁链从地底伸出,缠绕住每个学生的脖颈——他们的胎记正在发光,组成覆盖全城的北斗七星阵。
陈青禾用最后的意识启动自毁程序,她的机械躯炸成纳米尘埃。在银光闪耀中,林岩博看见尘埃凝聚成母亲的身影,她手中的脐带正在滴落星砂:“去华清池…毁掉你出生的……”
冲击波掀翻了教室,林岩博坠入地下管道,当他从污水里爬起时,发现手中紧攥的血诏残页上,初代守夜人的真言正在消退。
而污水倒影里,自己的面容正逐渐变成教导主任的机械脸孔。
污水漫过腰际的刹那,林岩博看见自己的倒影裂成两半——左脸是机械复眼闪烁的教导主任,右脸却浮现出母亲分娩时痛苦扭曲的面容。
他撕开校服,发现胸口的翡翠星纹正在吞噬皮肤,纳米丝线灼痕化作青铜血管向心脏延伸。
“认知污染达到87%……”水底突然传来苏砚秋的电子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