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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窃听到上天机密的锦川一晚上都兴奋着,早上又起得很早,吃着早餐,听夕梦汇报江枫的情况:后半夜微雨偷偷送饭菜给江枫吃,看来他有力气抗个几天了!微雨没脑子,人家都不认账了,她还痴心解救。
“我看他饿不饿得死!去把微雨关房里,还没嫁人就胳膊肘往外拐!”
正吩咐着,茹夫人来报嘉王妃来访,锦川诧异,揩了揩嘴起身去正厅。
嘉王妃并没有心情品尝公主府特制的点心。她素来与五公主相交平淡,贸然来访一时不知如何说起事由,心中忐忑不安。
锦川走进来问道:“王妃一身庄重打扮,要去宫里?”
嘉王妃点头,口里支支吾吾地:“林国派使者运了贡品过来,里面有不少屏风美玉,父皇召我去选些自己喜欢的礼物……我不便一个人去,小妹你陪我去吧?”
锦川不搭言,她命夕梦打开鸟笼放青鸟出来,站在庭前观看青鸟起舞。少顷,转身吩咐微雨看好青鸟,她决定陪徐小语去一趟她早已不想回的皇宫。父皇荒淫,一向深受宠爱的她略劝几句,便被没收许多田产做为惩罚。父皇居然又打起二嫂的主意,二哥嘉王还在北方领兵打仗,万一父皇得手,何止父子反目成仇,良国必将大乱,身为皇族的她如何坐视不理?她陪着二嫂同行,相信父皇还能收敛一些。
锦川系好披风,对徐小语笑说:“午膳时,我会陪父皇喝酒,你装醉去休息,我让茹夫人替你换上我的衣装,然后陪你迅速出宫回嘉王府。”又吩咐茹夫人,“选两个美貌的舞伎陪我们进宫。”
徐小语点头称赞:“妹妹不愧足智多谋,想的周到。”
锦川面色严肃:“这会一闹,父皇肯定又要削减我封户,还不知怎么罚我……”
徐小语忙点头:“不会白劳烦妹妹的。”
不一会,茹夫人领两个娇艳的少女过来,锦川又指定青溪陪同入宫,“小师母一向足智多谋,有你陪着遇事也好商议。”
他们一行人乘马车进宫来。
出门不远处遇着东宫侍卫骑马奔来,此人正是崔有信,他急急忙忙向锦川行礼,锦川问:“为何慌慌张张?”
“太子有急事通知拾萃书院的赵娘子。”
青溪撩开车帘:“我在这。”
崔有信上前悄声说:“宋善为的妻子昨夜上吊自尽,尸体被送还宋府,太子令我通知赵娘子去安抚宋善为,免得他轻举妄动。”
青溪无法想象这位温柔娇弱的女子,如何含辱侍奉荒淫的良帝,只为保丈夫与幼儿平安,又如何万念俱灰,抛弃世间种种牵挂,自寻清静去了。她下车告知锦川情况,锦川神情逐渐凝重,放青溪自去。
青溪一路奔向宋善为的家,只见宋善为呆呆地抱着妻子的尸首,完全不理孩子的哭闹,仆人的劝说,他不肯放妻子入棺材。偏这时良帝派人来传口谕——不允许替萧潇办丧事!宋善为悲怒到极点,大叫一声,站起身来奔向府外,他疯狂地奔向大街上,谁也拦不住。青溪命仆人追赶上去,一边令人将萧潇收敛入棺即刻安葬。等到天黑也没见宋善为回来,二个仆人追出城外跟丢了人,青溪又加派人手寻人。终究还是没找到人影,萧潇入土为安后,青溪觉得心累,那一边陆云澜等人被扣公主府不知何时放出,这一边宋善为留下幼儿不知去向,可怜孩子受惊吓整夜啼哭,青溪彻夜照顾。太子又令崔有信过来协同青溪处理宋府的事,青溪想去五里亭寻找宋善为,那是他与萧潇初见之处。崔有信陪同前往。仍旧没有宋善为的影子,青溪极为疲惫:“或许他躲开众人只是想清静几天,我让仆人继续找他。我回拾萃书院拿些换洗衣裳还得去五公主那里说个事,不如你先回东宫复命去吧。”
崔有信涎皮赖脸地说:“拾萃书院藏书极丰富,我姐姐崔良媛想跟你借几本曲谱回去研究研究,我同你去一趟呗。”
青溪只得应允。
回到拾萃书院,青溪先请崔有信在正厅里略坐坐,自己回房换衣裳,见着小竹,问她:“客人呢?”
“崔姑娘可能在她自己房间里,我去请她来。”
“不、不,你现在就去找她,她若在自己房里告诉她别出来,若在凌云阁就让她避一避。”
小竹答应着去了,青溪自己翻找衣裳借故磨蹭时间,她总觉得那个崔姑娘来历蹊跷,不便让她遇着任何陌生人。正想着,外面一阵嘈囔声,青溪忙出来看,只见崔有信拉着浩烟的手就要往拾萃书院大门外去,小竹则拉扯浩烟回来,——原是崔有信在大厅里等不耐烦自己溜达出来,而浩烟照常来素心堂打探消息,她先小竹一步走出摘星园刚步入绿萝长廊,迎头碰见崔有信,崔有信见她立刻两眼冒火,嘴里骂着:“好你个死丫头!到处找你跑这里来了!”
青溪拦住去路问怎么回事,崔有信大声说:“我可真大开眼界啦,赵娘子你做的事足让太子刮目相看!你知道她是谁?!她是我妹妹,原本是要伺候太子的!”
“我并不知情。或者你认错人了吧?”
“她化成灰我也认识!死丫头从嘉王府逃出来就死命一条,何苦连累他人!”
又是嘉王,又是太子,青溪深感事情复杂,又见浩烟扭头并不反驳,她心地一沉:麻烦事全找上门了。转而问浩烟:“你说你投奔亲戚走迷了路我方收留你,可看清楚点,他是你什么人?”
浩烟并不想连累江枫,顺着青溪的话说:“这几天打扰你了,他确实是我八哥。”
“死丫头你说,哪一个活不耐烦的人勾你逃跑?回去看你怎么交待!”
“事情有误会,你暂且别声张,嘉王府深宅大院的她怎么跑出来的?若果真是你妹妹先带回去好好安抚,我看她也是受惊吓过度的样子,或许她有难言之苦!”
“你哪里知道她做出的事让人刮目相看!不跟你说了,我带她走!”
“去哪儿?”
“我五姐崔良媛那里讨个主意,我怕送回嘉王府她被打死!”
“既这样还是坐马车走吧,你也不想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对吧,我一同去,去向太子请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