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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烟经历了三天二夜撕扯般的痛苦,终于生下一男婴。
锦川俯下身,看着转动眼珠试图看清这个世界的小人儿,喜不自禁,笑说:“这孩子好灵气,眉眼像你。宽阔的额头、大脸庞儿像他爹。”
稳婆和她的徒弟处理着血淋淋的现场,一个丫头来喂浩烟喝稀饭。
浩烟哪能吃得下,忍着身体的痛楚,要抱抱孩子,她虚弱无力,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居然活下来了,也听到了孩子嘹亮的哭声,苍天保佑!
在稳婆提点下,锦川轻轻抱起孩子,放到浩烟身边。浩烟手臂乏力,丫头帮她垫高枕头,她扭头看着儿子,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小家伙。
“他要不要吃东西?”浩烟问奶娘。
“先喂点温温的白开水。”稳婆说。
奶娘要喂水,锦川要亲自来喂,奶娘斜托起孩子,锦川弄小银勺子舀水给孩子喝,她弄得很仔细,看着孩子吸吮水,哈哈大笑。她打发稳婆师徒走后,让同样累了几天的丫头去休息。
锦川轻轻抚摸婴儿纤细的小手,说:“这小手儿长大后说不定也掌握生死大权呢!”
浩烟打了个寒战,摇头说:“我只想他平安。”
“你也太软弱,目前皇后无子,而你有儿子,我们回到都城好好谋划,让陛下立昊儿为太子……”
浩烟打断锦川的话:“不要!我不要回到深宫里,更不想孩子卷入权力的漩涡里……”
锦川不想争执,因此和颜悦色地说道:“你不要当真,我只是随口说说。你都没有名分,孩子能否顺利回皇宫还是未知数,我刚才不过随口说说而已。”她嘱咐浩烟休息,她也累了,出去洗漱吃早点。
浩烟有了点力气揽儿子入怀,亲了亲,轻轻唤道:“昊昊,昊昊,你听到娘的声音吗?”
小昊昊转动眼珠,似乎寻找声音,浩烟觉得很新奇,又亲了亲这个弱小的婴儿。
一切不一样了,她将背负两个人的命运,那滋味既甜蜜又忧虑。
小昊昊的到来给大人们带来很多快乐。锦川闲着没事就爱抱着小昊昊晃悠,弄得浩烟没多少机会抱抱自己的孩子。小昊昊才出生几天便会笑了,锦川觉得新奇,及至后来孩子越来越雪白肉嘟嘟,一逗便笑,锦川爱不释手:“未来的太子殿下,你快快长大吧!你爹教你治国安邦,你娘教你琴棋书画,你姑母教你什么呢?教你什么好呢?”
浩烟笑了:“你放下他吧,惯坏他了,不在怀抱里晃悠不肯睡觉。你不用教什么,单单是爱,就够他一辈子报答的了。”
“哎哟,你舍得让我带他回去?”锦川忽然问。
浩烟心突地一沉,要与孩子分离,她如何舍得!
锦川也不多说什么,孩子才刚满月带在路上多有不便,只是她出来已很久心中思念故土,思念自己的府邸,那里是她的根,那片土地埋葬着自己的亲人和爱人,他们纵然不在了,亦是她最深的牵挂。她想着回去了。
浩烟握住孩子柔嫩的小手,一滴清泪落在手背上,锦川见了心有不忍,宽慰她:“回去的事暂且不提,你先把身体调养好,可惜道长过江回国了,他在的话会有良方调理你的睡眠。”
浩烟仍旧不语,小昊昊亦目不转睛地望着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