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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多年的容华宫今夜又沸腾,一池盛开的睡莲笼罩灯火里,不得敛容。她的新主人便是诞下三皇子的希贵妃,早在东方寻出征之前便把这座奢华的宫殿赏给了希贵妃住。
今日三皇子满月之喜,像投入湖水中的石块,一向肃穆的皇宫热闹起来,皇后、几个妃嫔以及近二百名宫女,过腻了周而复始的生活,她们借着三皇子的满月宴,寻找快乐和活力。因为皇宫的男主人不好丝竹之乐,宫里几乎没有像样的歌舞乐队,徐小语授意浩烟临时编排一支舞曲,聊以助兴。
几位皇姑都来庆贺,锦川亦不例外。希贵妃的兄长因战功卓越承袭父亲官位,除了皇后,她依然是皇宫里最有背景的人。徐珏闲来无事,时常到宫里来找姐姐说话,今晚她亦到场庆贺。
淏儿跟随姐姐们争看三弟,他挤不到前面去,着急了拉扯无暇等人的衣服,无暇恼火伸手推了淏儿一把,淏儿站立不稳若不是锦川及时抱住险些跌倒。锦川责怪流萤等人看管不力,流萤有委屈也不敢争辩——崔昭容允许孩子可以自由玩耍一阵子,吩咐她紧跟在后不可管束孩子的行为,甚至孩子跌倒娘娘也不允许去扶。
希贵妃伸手搀着淏儿去奶娘身边瞧看弟弟,这时大长公主递来一片西瓜拿给淏儿,淏儿抓着西瓜乱啃一气,也不要看弟弟了,只管往大长公主手里要西瓜吃。
“西瓜不能吃太多呀……”锦川抱起淏儿就走,淏儿早抓过一片西瓜怎么哄就不肯放手,锦川令流萤放烟火吸引他的注意力,趁机夺过西瓜扔了,淏儿的奶娘来替他换干净衣衫。
长公主无暇也跑来放烟火,徐小语让宫女灭了许多宫灯,隔着水池,众人齐看对岸璀璨烟火,笑语盈盈。一阵烟火过后,由锦川带来的一帮杂耍艺人表演杂技。众人觉得新奇,边看边喝彩。
徐珏冷冷看着,喝了不少酒。徐小语劝阻无效,令人送徐珏出宫回曾府休息,徐珏不听从,她一直喝到两眼眩晕,宴席散去。
锦川也喝了一些酒,坐在马车里昏昏欲睡,瞌睡中马车骤然震动厉害,惊醒了她。
待问怎么回事,玉容凑到窗前禀明情况:“曾夫人的马车挡住去路。”
“我们避开吧。”锦川淡淡吩咐道。
“她的马车也是往咱公主府来的。”
“好吧。”锦川无奈说道,玉容打起帘子,锦川钻出车厢,下车,那徐珏晃晃悠悠也下车来,两个侍婢左右扶着才站定。
“曾夫人喝多了酒,早该回去休息了。”锦川嘲笑着。
“我去你……你家……看看孩子……”徐珏结结巴巴说着,舌头不听使唤。
锦川惊愕,向玉容使了眼色,玉容悄悄溜走提前回府去了。
“这话从哪说起?”锦川镇定反问。
徐珏踉踉跄跄冲上来指着锦川发怒说:“你当我不知道……你家里藏了个……孩子……”
前往接西城母女的男女仆人原是曾阿勉的心腹,他们如何泄露秘密?锦川暗自疑惑。
“曾夫人,酒多喝点没关系,话不能乱说。”
徐珏冷笑几声:“你让裁缝给小女孩做衣裳……你未嫁人,哪来的孩子?你们干的好事……”
锦川听言大怒,只听“歘”的一声,宝剑出鞘锋芒直指徐珏,厉声说:“那个女孩子就是捡来的!你敢再乱讲一个字,立刻要了你的命!”
众仆人吓得不轻,曾家的仆人们有的求锦川息怒,有的连劝带拉将徐珏拖走,徐珏见锦川猖狂到拿剑威胁她,十分气恼和委屈,她自出生何曾受过这气?醉酒中的她忘记徐小语的嘱咐,“万事暂且忍耐,即使那个孩子是他们的私生女,也不能张扬,这事情虽可让狂妄的锦川臭名昭著,却也是你们曾府的家丑。”现在事情经由自己嘴里说出来,无可挽回,又气又怕又悔,忍不住哭出来。
锦川收剑,气呼呼回身上了马车,回到自己府邸,玉容禀报琳琳安然无恙,已经睡熟了。锦川令仆人拷问十来个裁缝,谁乱讲出去府里住着个女孩子?
一个姓王的裁缝吓得招认,在曾府里干活的一个女仆原是她的同乡,她们前天恰好休假,见面聊天时她无意中说漏了嘴,谁知同乡拿这事当新闻又传给伺候徐珏饮食起居的小姐妹听,这事传来传去传到了徐珏耳里。
锦川喝令仆人打死多嘴的裁缝,传令全府上下再敢非议琳琳小姐一个字,打死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