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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房里,陆云澄心中犹有后怕,方才碰见希统领他那怪异的眼神分明怀疑着什么,今日出去确实太久,难免不引人疑惑。很快崔淑妃那边的宫女来请陆云澄过去一趟,无非是讲些三番两次出城且独自一人,不安全且又失体统云云。
浩烟婉言说了几句,陆云澄连连答是,允诺不再出城。流萤抱怨浩烟太仁慈,该趁机会惩治她。
“这个陆美人可真不安分,皇上一走,她眼里没谁了,想出城就出城,要么跟侍卫们喝酒、掷骰子赌博,没一点规矩。娘娘禁闭她一段时间,看她还敢放肆。”
“这不在宫里,只要不太过分随她去吧。她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
“娘娘宽容,她未必领情呢。”
“我不要她领情,都是身不由己的人,我体谅她的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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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本来派去伺候陆云澄的宫女翠玉忽然掉入粪坑淹死了。
浩烟令流萤叫几个粗使女仆替翠玉冲洗干净,买副棺材埋了。
没几天,一个太监夜间上茅房不知见了何物受惊吓过度,疯疯癫癫囔叫见到翠玉回来了……一时掀起闹鬼风波。陆云澄怕事情闹大,杀了他。晚间除了值班的侍卫,太监和宫女不敢出来走动,希统领一边加派人手守护官衙,一面派人寻找道士来驱鬼。
“他们都说这里怨气太重,这座城池战死的、饿死的人不计其数,他们都恨透良国人,皇上在时那些冤魂不敢出来,皇上一走,那些鬼魂都出来作怪。”流萤听流言太多,情不自禁卷入恐惧之中。
“胡说!皇上走了一个月有余才有这两件事发生,是不是有人捣乱?希统领彻查这事情,是人是鬼作怪很快见分晓,你听到流言该呵斥他们才是,怎么你反倒胆怯?闹出去不影响民心和军心?”
“是,娘娘教训的对,奴婢愚昧。”流萤说着还是将东方寻留下的披风铺床上,意思借点龙威压住邪气。
浩烟坐到床边情不自禁拿过披风,轻拂,分别月余心中着实思念,昨夜分明枕上见,不仅他在,淏儿分明从外面遛进钻入被窝,一会闹着要母亲抱,一会闹着要父亲陪他打弹弓,一家人玩得不亦乐乎,醒来方知是一场梦,不胜悲切。
大约道士驱鬼起了作用,或是加派的精兵把守官衙各个角落震慑住邪气,官衙渐渐归于平静,没几日东方寻一行人乘战船回到淝水岸边的军营。
恰好次日越国使者到达寿州城,他们历经几个月,由海上转行陆地给东方寻送来大量珠宝、绸缎、茶叶、古玩、药材。
酒宴之后,东方寻方起驾回寿州城。王总管传召淑妃见驾,浩烟这才得知东方寻已经回来了。她装饰一番,随王总管去书房拜见东方寻。一踏进书房,惊讶不已,庄笙居然在场。
“娘娘,别来无恙。”庄笙说着微微皱眉,她的气色暗淡,形态娇弱,看来调养得很不好呢!当日匆匆告别,未能尽朋友之情,又使他惭愧。
碍于东方寻在场,浩烟不便多问庄笙的去向,按下一肚子疑惑,她淡淡笑说:“道长萍踪不定,不知下一刻又在何处相见。你,看起来……怎么瘦多了?”她只管说着,不去碰及东方寻的目光。
“路途遥远几个月来食宿不定,瘦些也正常。贫道游玩杭州时巧遇越王,他得知我来自良国后,托我护送一批贡品敬送皇帝陛下,因此我也随使者船只饶海线转陆行,原先坐船没觉难受,在海上行了一个月,吐到不行,这辈子再不想坐船了,活似每天荡秋千。”
浩烟掩嘴偷笑,气氛顿时轻松许多。东方寻起身笑说:“道长一路着实辛苦,本该让他早早歇歇才好,只是你们朋友久别重逢必有话要说,淑妃暂且请道长去喝杯茶叙叙旧吧!”
“是。”浩烟盈盈下拜,声音里掩饰不住愉悦之情,她的目光始终不与东方寻碰及,于是他那微微不快之色也就忽略不管了。
“道长,请,你该尝一尝我酿的菊花酒。”浩烟脱口说。
“什么?你酿的菊花酒,那,朕反而没得喝?”
浩烟回首轻笑:“陛下这阵子忙,哪得功夫喝酒?”触及东方寻探索的目光,她慌忙扭过头,匆匆告退。
门不掩,小小的堂屋里,几重烛火,酒香四溢。
“这酒,真有岁月的味道……想起在公主府里,与江兄弟喝菊花酒喝个酩酊大醉,好像还是昨天的欢聚。”
三杯酒下肚,庄笙忍不住提起江枫。
浩烟只喝菊花茶作陪,听言望了望门外,流萤会意端一壶酒及几碟菜,请外面的侍卫去别屋喝酒驱驱寒气再来。
“道长没遇着他,难道他真的来到寿州城?”
“我去扬州他经常下榻的那家客栈,店家却因为怕战火烧到扬州城,他们早就卖了店铺渡江去了。一时打听不到他的下落,我便雇船南下,去杭州城寻他,听他东家说,他早就动身出远门,没说去哪儿只说是半年里必回。不知他回自己的故乡还是来良国拜祭他妻子……”
“你走后,皇上赐婚锦川公主与枢密院郑大人的二公子,你听说了没?他们已经完婚。不知江枫是否去了都城,如果去了,他也应得知这消息了……”
“哦?”庄笙微微吃惊。
“一个月前,在城东寺庙门口偶然瞧见个人影,颇似江枫,当时陛下在场,可惜我没法叫住他……后来也去街上寻找过,无果。或许他已经走了,或者他从未路过这里。”
“娘娘……即使他还在,娘娘想见他,恐怕很难。”
“他若好,见不见都不重要。”
“很晚了,倘若陛下还没睡下,娘娘去给陛下送壶酒……你俩为什么很生疏呢?”
浩烟不答言。
庄笙起身默默告退,浩烟亲自送他从侧门出去,他须回城外驿馆歇息。
回身,西侧厢房里灯火通明,陆云澄等不来皇上宣传,闲来无聊同宫女和内侍掷骰子玩乐。
浩烟命宫女烫酒,送一壶给陆美人去,又看看流萤,命她换件新衣裳,给陛下送壶酒去。
“你去,若陛下有需要伺候,你留下答应着。”
流萤红了脸,进房换件衣裳,浩烟亲自替她系上自己平常穿的披风。
未想,流萤去了旋即回来啦,两手空空,酒送出去了,人呢,东方寻正在读书,不需要任何人伺候。
“他,到底是怎样的人呢?”浩烟暗想。转而见流萤没有失落之态,她麻利地铺床,准备洗漱用品。浩烟越来越舍不得这丫头,也越来越喜欢,只是,自己的身体越加病弱,该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也为流萤安排好归属,不负平日情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