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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图连同一杯毒酒摆放在陆云澄面前,她无话可辩,地图是她绘制的,悄悄传递给宗伯,原打算里应外合偷袭官邸、活捉东方寻,无奈官邸防守太严,她又与侍卫们不熟悉,无从下手。这足以让东方寻杀她几回了,何况她泄露东方寻的行踪,使得他差点殒命驿馆?便有九条命也难活下去了。
几个彪悍的士兵在等着收尸。希统领不耐烦地说:“既然到了这地步,陆美人快点上路吧,至少陛下给你条全尸,这已经是他的仁慈了,若我们动手,你难保全尸!”
陆云澄冷笑说:“你早就跟踪我了,为什么不早点报告给他?你又安的什么心?我好歹也是他曾经的敌人,而你呢……”
话没说完,希统领突然拿出一条白绫绞绕陆云澄的脖子,陆云澄猛烈挣扎,她不甘心就这么死去,她肚子里还孕育着生命,是她生命的延续,她先前一点感觉也没有,现在却无比心疼,毁灭了,一切都毁灭了……她将归于虚无,千年万年的时光都与她无关了。
等到锦川进来,陆云澄已气绝身亡,躺在地上,面色发紫,两眼怒瞪,不可目睹,她也曾是皇宫里千娇百媚的公主,本过着尊贵悠闲的生活,可惜国破家亡偏又不甘命运摆弄,苦苦挣扎,以卵击石,注定了身死他乡的命运……
面对这样的敌人,锦川一点怒意也没了,竟觉得无限悲凉。
“为什么不让她自裁,定要勒死她?她再有罪,也曾是位公主,更是陛下的女人,如何不留一点尊严给她?”锦川质问道。
“她试图谋害皇上,光这条罪就身死百回难赎罪,临了不肯上路,闹腾得很,只好送她一程了……”
“可惜……我本来有话想问她的……”锦川皱了皱眉头,死了就死了吧,她的罪孽太重,可惜那个未成形的婴孩……
锦川将自己的手拍盖在陆云澄脸上,起身说:“把她好生安葬了吧,没有棺材好歹用床好棉被裹着。我去请求陛下,让她们主仆合葬一起,让这位亡国公主不要做一个孤魂野鬼……”
锦川眼里流露出少有的悲伤,这叫希统领诧异,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怎么突然仁慈起来,“我以为五公主要把她挫骨扬灰呢,毕竟她罪孽太重。”
锦川给希统领一个冷眼,不做解释。即刻就有士兵收拾遗体,要抬出去安葬,锦川想去讨个面子让陆云澄与赵青溪合葬,根本见不着东方寻的面,她被拒绝在营帐外。她不敢硬闯进去,只得灰溜溜地坐回马车,打算去江边乘官船离开。
到达渡口,天已亮,风声如吼,江上波涛滚滚,茫茫一片,早不见浩烟所乘之船。
“我们也回去吧,也不知多久才得见淑妃的面,她这一回去如若大彻大悟,恐怕连我也抛开去了。”
“哎,做人好难啊,那么多坎要越过,一个劫难渡不过去,人就垮掉了,淑妃已经很了不起了,她只是去静养段时间,皇上会去瞧她来着,毕竟他们经历那么多事,怎么会说忘就忘。”
锦川笑笑,拿手指戳了戳玉容的额头:“你呀,平时大大咧咧地,说这番话也怪通透的。”
“跟着公主,奴婢也不可能一直傻乎乎的呀,总要学那么一丁点聪明嘛。”
“你不介意我对你很凶吗?”
“嘻嘻……奴婢只怪自己笨手笨脚老伺候不好公主……”
“是的咯,没见过比你笨的了!”锦川走上甲板,心情变得格外轻快,回家,回到温柔富贵乡里,闲度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