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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内突然亮起万千符文,幽蓝光芒交织成九重封印大阵。彭晨负手而立,青衫无风自动,眉间隐隐有剑芒流转:"九曜封灵阵?倒是有些意思。"
话音未落,首道赤红符文轰然炸裂。地面化作沸腾熔岩,火舌裹挟着硫磺气息冲天而起。牛德顺闷哼一声,牛蹄顿时陷入岩浆,青烟伴着焦糊味升腾。
"莫动。"彭晨并指轻划,腰间寒玉髓应声飞出。晶莹玉髓悬于半空,森森寒气化作霜龙盘旋,顷刻间将整片熔岩冻结成墨色玄冰。牛德顺望着足下冰层里封存的火焰纹路,牛鼻喷出两道白气:"这阵法..."
"看仔细。"彭晨凌空虚点,冰层表面浮现蛛网般的灵力轨迹:"火符生门在巽位,你且用牛族踏地术震开冰面三寸。"
牛德顺闻言沉腰坐胯,前蹄重重踏落。传承之力透过冰层激荡,竟在巽位震出半尺见方的缺口。彭晨屈指弹出一道剑芒,精准刺入缺口。霎时满室火纹尽数熄灭,冰层化作细雨飘散。
第二道土黄符文已然亮起。地面剧烈震颤,无数岩刺破土而出。彭晨却纹丝不动,任凭尖锐石棱在身前三尺处崩碎:"该你了。"
牛德顺双目充血,牛角泛起青铜光泽。他双掌按地,传承之力如潮水漫过岩层。那些狰狞岩刺竟似有了生命,纷纷倒转方向插入地面。整片岩地如波浪起伏,最终凝聚成巨大牛首图腾。
"孺子可教。"彭晨嘴角微扬,袖中飞出七枚铜钱,按北斗方位嵌入牛首七窍。土黄符文应声而碎,化作流沙渗入地缝。
当第五重青木符文亮起时,变故陡生。四面墙垣突然伸出无数藤蔓,每条藤蔓末端都浮现牛德顺的面容。彭晨剑眉微挑:"心魔镜像?"
"师尊救我!"千百个牛德顺齐声哀嚎。真假幻象交织,连空气都弥漫着草木腥气。牛德顺本尊双目涣散,牛尾已被藤蔓缠住拖向墙壁。
彭晨轻叹,并指如剑划过眉心。一抹璀璨剑意透体而出,刹那间满室青光尽碎。真正的牛德顺瘫坐在地,后背插着三根碧绿木刺。彭晨隔空摄来木刺,指尖灵火将其炼成三枚青玉符:"收好,日后可挡三次木系杀招。"
破解至第七重符文时,异变再生。牛德顺突然发出痛苦低吼,浑身筋肉暴涨,牛角竟生出玄奥纹路。彭晨瞳孔微缩:"洪荒牛魔血脉?倒是意外之喜。"
紫黑符文在空中扭曲成魔脸,喷吐出粘稠毒雾。觉醒血脉的牛德顺双目赤金,仰天发出震耳欲聋的牛哞。声波如实质般推开毒雾,传承之力化作青铜战斧劈向魔脸。彭晨适时点出七道星芒,助战斧斩碎符文。
当最后两道金银符文同时亮起,整座密室突然坍缩成星空幻境。彭晨望着头顶流转的北斗七星,突然朗声大笑:"原来如此!德顺,还记得我教你的天罡步么?"
牛角已化作紫金色的牛德顺会意,踏着星轨奔走如风。每踏七步便有一颗星辰坠落,待四十九步踏完,北斗七星尽数没入他双角之中。彭晨并指引动星力,金银符文轰然炸裂,显露出隐藏在星图中的传送阵。
阵纹流转间,彭晨的声音清晰传来:"此去怕是百年光阴,你可想好了?"牛德顺望着师尊挺拔如剑的背影,牛尾扫开飘落的星辉:"跟着师尊,万年亦如弹指。"
星光吞没两人的刹那,藏书阁最顶层的《荒古异兽录》无风自动,停在了绘有紫金夔牛的那一页。
星辉流转间,彭晨的衣袂泛起银鳞般的光泽。当视线重新清晰时,两人已站在万丈高空之上的星宫废墟。残破的汉白玉廊桥悬浮云海,桥身爬满闪烁星砂的藤蔓,远处坍塌的宫阙里隐约传来编钟鸣响。
"竟是破碎的荧惑星宫。"彭晨指尖掠过廊柱上的饕餮纹,那些青铜纹路突然活过来般开始游走,"小心,这里的时空是错位的。"
话音未落,牛德顺的牛尾突然凭空消失一截。断裂处不见鲜血,反而闪烁着星辰碎屑。彭晨并指虚划,一道剑气截断时空裂隙:"跟着我的脚印,错半步便是百年光阴。"
廊桥尽头,九尊星官石像拦路。当二人踏入十丈范围,石像眼窝亮起幽蓝火焰。居中持圭者突然开口,声音带着金石相击的颤音:"验星牒。"
彭晨轻笑,掌心浮现北斗形状的灵力印记。石像却纹丝不动,九道目光齐齐锁定牛德顺颤抖的牛角。紫金纹路正在牛角上蔓延,与石像手中的玉圭产生共鸣。
"原来要验的是你。"彭晨拂袖震碎悄然袭来的时空乱流,"释放血脉气息。"
牛德顺低吼着捶打胸膛,洪荒气息冲天而起。紫金光芒中,他的身形暴涨三倍,牛角化作缠绕雷光的青铜巨刃。九尊石像突然跪拜,玉圭投射出星图没入牛角。
剧痛让牛德顺轰然跪地,云砖炸开蛛网裂痕。彭晨并指点在他眉心,指尖绽放青莲虚影:"忍住了!这是夔牛星纹的传承。"
无数星光在牛德顺识海炸开,他看见洪荒时代脚踏雷云的巨兽撞碎星辰。当意识回归时,牛角上的纹路已组成完整星图,隐约有雷声在纹路间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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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像让开的道路尽头,悬浮着一口青铜星晷。晷针正在疯狂逆转,四周漂浮着凝固的流星雨。彭晨突然按住牛德顺将要触碰晷盘的手:"且慢,你听。"
凝固的流星群中传来细微嗡鸣,仔细看去,每颗"流星"竟是缩小了千万倍的刀枪剑戟。牛德顺倒吸冷气,那些兵器正在以肉眼难辨的速度颤动,分明是即将突破时空禁锢的前兆。
"三百六十周天星斗杀阵。"彭晨广袖鼓荡,七柄玉质小剑鱼游而出,"站到震位,用牛角接引天雷。"
第一柄玉剑刺入晷盘时,整个星晷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凝固的流星雨突然活了,化作兵器洪流倾泻而下。牛德顺仰天长啸,牛角星纹亮如烈日,九天之上竟有紫色雷柱轰然劈落。
雷光与兵刃相撞的瞬间,彭晨的身影突然模糊。牛德顺看见师尊同时出现在三百六十个方位,每个残影都捏着不同的剑诀。当最后一个残影归位,所有兵刃定格空中,继而如琉璃般碎裂。
星晷中心缓缓升起一卷兽皮,彭晨却看也不看,剑指直指东北角某块浮砖:"还不现身?"剑气过处,虚空裂开缝隙,跌出个鹤发童颜的老者。
"道友好手段。"老者抹去嘴角金血,手中罗盘指针疯狂旋转,"不过这夔牛血脉的小友,怕是活不过三..."
霜色剑芒闪过,老者喉间绽开冰花。彭晨吹散剑尖寒雾,从凝固的罗盘里拈出半片龟甲:"倒是省了我推演之劳。"龟甲上赫然浮现牛德顺的命格图腾,只是心脏位置缠绕着血色星痕。
云海忽然剧烈翻腾,星宫废墟开始崩塌。彭晨望着命格图腾轻笑:"看来要去趟归墟了。"抓起还在参悟星纹的牛德顺,纵身跃入突然出现的弱水漩涡。
在他们消失的刹那,九尊石像的眼眶流出星辰泪滴,泪珠坠入云海化作新的秘境。某颗泪珠里清晰映出牛德顺的未来——紫金夔牛踏碎虚空,背上却不见那道青衫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