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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欢呼雀跃,裹挟着来参加斋会的其他百姓,一起顶礼跪拜高昙晟,山呼万岁,随后高昙晟立尼姑静宣为邪输皇后,改年号为法轮。
在中国佛教,和尚和尼姑通常不会住在同一个寺庙中,因为佛教文化中男性僧人和女性僧人有不同的修行场地,一般而言,和尚住在寺,尼姑住在庵或尼寺。
然而,高昙晟和静宣之所以会在同一个寺庙,是因为当时处于隋末唐初的战乱动荡时期,在某些特殊情况下,如寺庙规模较小或特殊历史背景,和尚和尼姑可能会在同一寺庙中共修。例如,河南信阳的灵山寺,由于历史原因,尼姑庵被毁后,尼姑师傅们只得迁移到了灵山寺内生活。
高昙晟建立佛国后,同时也得知高开道占据了渔阳成为了燕王。高昙晟心知单凭一县之力难以成事,便派人前去招降高开道,承诺封高开道为齐王。
上文我们介绍过,高开道原本是隋朝旧将,因不满朝廷腐败,自立为王。接到高昙晟的招降信后,他心中盘算:“高昙晟虽为僧人,却有胆有谋,若能与他联手,或可成就一番事业。”于是,他欣然接受招降,率领五千部众来到怀戎县归附高昙晟。
然而,高开道并非甘居人下之辈。他在怀戎城内暗中观察佛国的统治,发现高昙晟不过是一位念经的和尚,对管理国家施展政务一窍不通,于是他便开始布局,拉拢城内各方势力。
三个月后的一日,高昙晟在寺庙内,盘坐在佛堂中佛祖雕像之下,手中摩挲着一串佛珠,内心却不安稳。自登基“大乘皇帝”以来,他虽以佛法治国,但眉间的纹路却一日深过一日,忽觉,原来当皇帝和做主持是两码事。
尼姑静宣轻步走近,为他披上一件袈裟:“陛下,夜深了。”
高昙晟长叹一声:“静宣,你说高开道……当真甘心做齐王?”
静宣垂眸未答,佛龛前的烛火在她眼底跳动,映出一丝不安。
此时的高开道身披黑甲,正在他的王府中擦拭着手中横刀。刀刃映出他鹰隼般的眉眼,烛光的光影在他脸上明灭不定。副将低声道:“将军,怀戎城防图已到手。”高开道冷笑一声,刀尖“铮”地插入案几,深沉有力的说道:“高昙晟当真以为脱去袈裟穿上龙袍便是皇帝?传令下去,三更出发!”
寒冬三更,霜重如铁。寺庙外,高开道的数千精兵已如黑潮漫卷围攻而来。
高开道一马当先,横刀遥指:“伪佛窃国,今日当诛!”
高昙晟的亲卫多是诵经僧人,哪里抵得过百战精锐?血光飞溅中,高开道踏着满地经幡直入庙门。高昙晟端坐佛堂,膝上横着那串染血的佛珠。
四目相对间,高开道嗤笑道:“陛下可要再念段《金刚经》超度自己?”
刀光闪过,佛珠迸散,满地檀木珠子与血滴混作一片。高开道踩住滚落脚边的佛头,对瑟瑟发抖的僧众喝道:“顺我者昌!”
尼姑皇后静宣在庙破之际,毅然选择自尽,追随高昙晟而去。
三日后,怀戎称已恢复安宁,高开道命人开仓放粮,安抚民心。自己则在府中把玩着从高昙晟庙中掠来的鎏金佛像,副将呈上归降名册:“怀戎僧众三千六百人,愿为将军祈福。”
高开道随手将佛像掷入火盆,金漆在烈焰中扭曲剥落,他不屑地说道:“要什么泥胎木偶?传令下去,城中凡十五以上男子,皆入我军!”
帐外朔风骤起,裹挟着灰烬盘旋而上,恍若万千冤魂在河北上空呜咽不散。
和尚高昙晟建立的政权如同一场闹剧,仓促且根基不稳。在隋末乱世的动荡中,各方诸侯势力虎视眈眈,新兴的李唐政权迅速崛起,而高昙晟的“佛国”政权尚未站稳脚跟,
由于缺乏有效的军事力量、政治管理经验以及民众真正的拥护,便在短短三个月内土崩瓦解。他虽一度登基称帝,却不过是过了一把皇帝瘾,最终落得个昙花一现的荒唐结局。其所谓的“皇权”与“佛国”幻想也随之破灭,这一事件不过是隋末唐初社会动荡混乱中的一个小小插曲,最终被历史的洪流所淹没。
笔者认为和尚高昙晟的行为只是当时的特殊乱世产物,是对社会秩序的一种破坏,在历史中,不能被美化或肯定其统治意义。
高开道吞并高昙晟部众后,据《旧唐书》载,其势力“北连突厥,南侵幽蓟”,成为河北最具威胁的割据势力。然其性猜忌残暴,最终被部将张金树所杀,印证了“弑主者终为人弑”的历史轮回。这段隋末群雄相噬的缩影,恰似杜牧《阿房宫赋》所叹:“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至于高开道的燕国政权后来的结果,我们会在后文中接着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