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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驰深蓝色的棉衫被夜风飘起了一角,露出了健硕俊朗腰线,加之一米七八的身形,引得接连路过的少男少女频频回望。
喜欢怎么可以勉强?初念咬咬牙,用力说道“顾驰,我们是好朋友!是友情不是爱情!而且,我已经高三了,要好好学习!”初念说完,一个人向前走去,脑海里却浮现出路远的身影。心里想着:如果,告白的人是路远,那会不会是另外一个结果?
此时此刻,路远也在暖风微熏的夜色中闲逛。每晚漫无目的游走已经成了他的习惯。若不是妹妹与家中的猫,他真想一直走到天亮。
看看时间,已经八点半,再不回家,路近要闹了。
路远买了一束粉玫瑰花,哄妹妹。
推开家门,室内昏暗一片。
“咦,怎么还没回来?”这丫头去哪儿了?
“喵呜——”脚下传来一声猫叫。
“大头!”路远喊了一声猫,按开客厅的灯,放下玫瑰花儿,刚想俯身抱猫,却看见路近低沉安静的坐在沙发上,齐肩的长发柔顺笔直的垂在脸侧。
路远忙又拿起花儿,走过去,递给她“怎么了?晚饭吃了什么?不舒服吗?怎么不开灯?”
路远坐在妹妹身边,猫卧在他们脚下。
“哥……”路近的声音悲悲凄凄,可怜兮兮。
“怎么了?”路远的心一下子就被揪起来,语气温柔,眼神也溢出柔情,伸手抚摸着路近的小脑瓜。
“哥,你答应我的,我不结婚你就不结婚。”路近看着路远,樱桃小嘴微撅,委屈的双眼快滴出泪来。
“对啊!”
“可是……”
“怎么了?”
“可是,你喜欢那个大女孩儿!”
“哈——”路远轻声一笑,难以置信又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宠溺地说道“我只是觉得她很有趣。”
路近撅起了小嘴巴,更加委屈了,眼泪泫然若滴“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谁?”
路远惊愕之际哑然失笑,摇了摇头。
路近还想争辩,但一想,算了吧,改口道“哥,我们小时候穷得饭都吃不饱,鞋也只有一双,衣服都没有换洗的。有一年冬天,你捡来好几件破毛衣,洗了拆,拆了洗,然后你给我织围脖、织手套、织毛衣……”路近的眼泪掉了下来,那段悲惨的童年经历,若没有哥哥,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来。
“嗯。”路远的声音轻轻的,他俯身抱起他的猫,实在不愿回忆那段岁月。
那时候,爸妈刚刚去世,兄妹俩个才七岁,亲戚们不仅不抚养他们,还把爸妈的房子给卖了,一分钱都没有给他们。路远只好带着妹妹回到乡下,靠着好心的乡亲们救济,白天出门讨饭,晚上兄妹俩抱头痛哭。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年。
“可是,你的手却冻僵了!”路近的眼泪扑棱棱滚落下来,哭诉道“我们才七岁呀哥,老天爷为什么这么残忍……”
“妹,别说了。”路远感觉到了妹妹陷入回忆的恐惧,不想让她再度回忆。
路近的声音已经哽咽,泣不成声“哥,那时我太小,也不懂心疼你。”
路远欣慰的一笑,尽量用欢快的语气说道“都过去了,我们再也不会过那种苦日子了。妹妹,相信我,我一定让你成为全世界最骄傲的、人人都羡慕的公主。”
路近的眼泪扑棱棱滚落,感动,感激,幸福,幸运,交织在一起,她哽咽道“哥……在我心里,你就是爸爸,你就是……守护我的天使!你神一般的存在……你要永远保护我。”
“妹,别说了。”路远的脑海里闪现出童年的一幕幕——他沿街乞讨,讨到了饭赶紧跑回家给妹妹吃;他翻遍垃圾箱捡废品卖了钱一点点存起来给妹妹交学费;他走很远很远的路只为省下一块公交钱给妹妹买糖吃;而他为自己花一分钱都舍不得;他在冷风苦雨中牵着妹妹的手一步一步不知往哪儿走……
他最怕看到妹妹渴望又期待的眼神,最害怕妹妹问他“哥哥,我们啥时候会有个家啊!”因为那时候的他,也不知道,也在渴望,也在挣扎,也在痛苦,也在饱受贫穷的折磨,但是他从未停止努力,也不能停止!
被屈辱、被谩骂、被冷嘲热讽他都无所谓,可他最看不得妹妹受苦、怕妹妹饿、怕妹妹冷、怕妹妹被欺负、怕妹妹掉眼泪……保护妹妹,让妹妹吃饱,穿暖,赚钱供妹妹上学,成了他童年少年的全部。
心被痛苦再一次抓住,路远的心无尽酸楚,不知不觉中他便将那句早已铭刻在心的话再次说出“妹妹,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我会等你结婚了再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