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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的晨钟惊散山雾,高默被领至太极广场时,九座青铜鼎已燃起不同色泽的灵火。鼎身饕餮纹在晨曦中流转,吞吐着从地脉升起的灵气。三百新晋弟子按八卦方位站立,高默被安排在坎水位,正对主峰青龙木投下的阴影。
“灵脉测试,启!“玄诚道人踏着晨露凌空而立,袖中飞出九面鎏金阵旗。旗面绣着的应龙突然活过来,衔着旗杆插入青铜鼎耳。鼎中灵火轰然暴涨,在空中交织出河图虚影。
首名弟子上前时,鼎身浮现七条参差光带。“灵脉驳杂,丙等下品。“记录长老的判词刚落,那弟子便被执事带往侧峰——那里是外门弟子居所,屋舍简陋如囚笼。
高默注意到白芷站在离火位,素白衣裙被灵火映得通透。她颈间银链随呼吸明灭,每当鼎中火焰窜起,锁链便浮现血色咒文。这让他想起昨夜丹房方向的紫烟,那些烟雾中同样飘着类似符文。
“甲等上品!“突然爆发的惊呼打断思绪。测试鼎中腾起银焰,在空中凝成满月。白芷立在月轮中央,发丝无风自动,眉心朱砂痣渗出血珠。玄诚道人广袖鼓荡,袖中玉瓶飞出收取血珠,瓶身顿时结满冰霜。
高默腕间龙纹突地一跳,幻象闪现:冰棺中的白芷被九根龙须刺穿,银链将她的神魂与青龙木根系相连。待要细看,却被紫袍青年陆尘的嗤笑打断:“野修也配用青龙鼎?“
陆尘腰悬的七枚铜铃无风自动,音波凝成黑蝎袭向高默后心。玄诚拂尘轻扫,蝎影溃散成蛊虫,被玉瓶尽收。“噬心蛊?“记录长老变色,“这不是血炼宗的手段吗?“
测试被迫中断的刹那,高默的手已被玄诚按在鼎耳。青龙木突然暴动,根系破土而出缠住他双脚。鼎中灵火尽数熄灭,裂纹如蛛网蔓延,鼎壁内层露出森森白骨——这些青铜鼎竟是用修士遗骸浇筑!
“果然......“玄诚咬破指尖在鼎身画符,鲜血却被裂纹吞噬。高默感觉后心刺痛,青龙木的龙须藤穿透衣袍,却在触及心脏时被金光震碎。他内视发现,残缺的玉璧正护住心脉,表面浮现出与鼎壁白骨相同的铭文。
广场地砖轰然炸裂,地脉灵气喷涌成柱。在众人惊骇注视下,七色彩虹自高默天灵升起,星图倒映着青龙木的每片叶子。记录长老的玉简“咔嚓“断裂,颤声宣判:“混...混沌灵根!“
玄诚突然甩出捆仙索缚住高默:“测试有异,此子需入禁地复验!“青冥舟化作流光遁走时,高默瞥见陆尘捏碎传讯符,符灰中爬出蜈蚣状蛊虫。
禁地洞窟内,三十六盏人鱼膏灯照见壁画秘辛。高默被缚在阵眼石台,看着玄诚揭开第一幅壁画:白衣女子手持完整龙璧,脚下跪拜着九大派掌门。第二幅却是女子自剖心脏,将半块龙璧封入魔渊。
“三百年前,青璃祖师为镇魔渊裂痕,以身为祭。“玄诚剑指划过第三幅壁画,画面中的青龙木突然睁开竖瞳,“另半块龙璧本该永镇青云禁地,却在甲子前离奇失踪。“
高默心脏剧跳,古玩市场老周的琥珀竖瞳与壁画龙瞳重合。“你是故意让我接触龙璧!“他挣动捆仙索,“从救我那刻就在布局?“
玄诚捏碎玉瓶,噬心蛊扑向捆仙索:“血炼宗在青云宗渗透百年,唯有太虚龙璧宿主能拔除蛊毒。“蛊虫啃食绳索时,洞外传来剑啸,三道血影破门而入。
“师叔好算计。“为首黑袍人掀开兜帽,露出与陆尘七分相似的面容,“可惜这具太虚道体,今日要归我血炼宗了!“他袖中飞出九阴锁,链头鬼面直取高默眉心。
玄诚祭出本命剑,剑穗铜钱却突然爆开,万千金线将黑袍人定在阵图。高默趁机滚下石台,腕间龙纹感应到壁画能量,竟引动青璃祖师的残魂显形。白衣女子虚影点在他眉心,禁地所有壁画同时剥落,化作金粉融入他体内。
“去后山寒潭!“玄诚喷血催动禁术,地面伸出鬼手拖住追兵。高默循龙纹指引冲入密道,墙壁磷火映出历代镇守者的遗言。最新一道血书尚未干涸:“白芷危,速救!“
寒潭水雾中,白芷被钉在玄冰之上,银链贯通琵琶骨。潭底沉着九具冰棺,棺中全是与她容貌相似的女子。“她们是历代太阴灵体。“白芷声音虚弱,“血炼宗用我们温养魔种......“
陆尘的魂灯照亮潭面,灯油竟是冰棺中提取的髓液。“没想到能钓到两条大鱼。“他催动魂灯,冰棺盖板砰砰作响,“待魔种吞噬你们的灵根,魔渊封印......“
高默突然潜入潭中,龙纹疯狂吸收玄阴之气。当他破水而出时,寒潭竟瞬间结冰,陆尘的双脚被冻在冰里。“太虚龙璧怎会认主凡人!“陆尘惊怒交加,捏碎本命玉牌召出血色法相。
白芷趁机震断锁链,月光凝成弯刀斩碎冰棺。棺中魔种尖啸着化为黑烟,却被高默掌心的龙纹吞噬。“原来你早被种下反噬咒。“白芷看着陆尘皮肤下蠕动的蛊虫,“今日就让血炼宗自食恶果!“
当月光弯刀刺入陆尘丹田时,魂灯中的魔种反扑宿主。陆尘在惨叫中化作血水,渗入地缝汇向主峰。整个青云宗突然地动山摇,青龙木根系收缩露出森森白骨——那些都是历代混沌灵根拥有者的遗骸!
高默御气腾空,怀中半块龙璧与主峰产生共鸣。当他抵达青龙木顶端时,树冠中悬浮的另半块龙璧自动飞来。双璧合一的刹那,三百年前的记忆汹涌而入:
青璃祖师在月圆之夜挥剑断璧,将半块投入魔渊:“此璧承我毕生修为,后世得璧者需承天道,镇......“画面突然扭曲,魔渊深处伸出巨手将她拖入黑暗。
青龙木轰然倒塌,化作青光没入龙璧。魔渊裂缝中探出无数触手,每根触须都长满修士面孔。白芷御剑而来,扯开衣襟露出心口龙纹:“快用完整龙璧催动封印!“
当两人灵力交融时,高默看见白芷神魂深处的烙印——那是青璃祖师留下的禁制,将太阴灵体与青龙木永久绑定。魔渊中传出熟悉的笑声:“好徒儿,当年你镇我肉身,如今你的传人却要解封......“
龙璧突然失控,磅礴灵气反灌魔渊。高默在晕厥前听到玄诚的嘶吼:“青璃你骗我!这根本不是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