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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进入中和三年,即公元883年。
退出长安之后,黄巢率军东去,派孟楷攻蔡州,大有涤荡中原之势。
官军收复长安,评定功劳时,朝廷认为而收城击贼,李克用为第一。
勤王倡义,王处存为第一。
远在蜀中的天子李儇下诏,任命李克用为检校司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河东节度使。
任命其父李国昌为雁门以北行营节度使。
唐廷因功封王重荣为检校太尉、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封琅邪郡王,累加检校太傅。
河中也获赐“护国军”的军号。
而朱瑾的义父王处存升任检校司空。
党项首领拓跋思恭平定贼军出力很大,加任李思恭为太子太傅,晋爵为夏国公,赐姓“李”,拜夏州节度使。
朱温被封为汴州刺史、宣武军节度使。
其余功臣,也都有封赏。
王处存并没有从中得到实际性的好处。
一个“检校司空”的名头,有什么用?
话虽如此,王处存感念朱瑾的救命之恩,于是上书朝廷,表朱瑾为宋州防御使,算是衣锦还乡了。
临别之际,王处存亲自到灞上送行。
“父帅,天冷风大,请回吧!”
时值开春,天寒地冻,穹顶之上还飘飞着鹅毛一般的雪花。
纷纷扬扬。
灞河已经结冰,枯树冰晶凋零,大地一片银装素裹,涤荡一切尘埃。
呼呼的寒风扑打在脸颊上,也有一种生疼的感觉。
王彦章、薛先图等牙兵,还等候在亭子外边。
朱瑾则是在亭中与自己的义父王处存依依惜别。
王处存没有说话,只是走上前,紧了紧朱瑾身上的狐裘。
他上下打量了一阵朱瑾,叹息道:“愍哥,老夫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
“防御使,责任重大。以你的年龄担任一州防御使,怕是太过难为你了。”
“宋州那边,掌握军政大权的人是宋州刺史张蕤。”
“他恐怕容不下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闻言,朱瑾朝着王处存躬身行礼道:“父帅教诲,朱瑾铭记于心。”
“不过张蕤此人,善于治民,军事非他所长。”
“若放在太平世道,他是一个好官,可堪大用。”
“然,现在乃大乱之世,张蕤不能保境安民,他何以立足?”
朱瑾的狼子野心,已经是昭然若揭的了。
闻言,王处存捋须笑道:“愍哥,你能明白老夫的一番良苦用心,那最好不过了。”
“颍州、亳州、陈州等地,老夫都可以奏请朝廷,封你当一个防御使。”
“你可知老夫为何偏偏让你到宋州当防御使吗?”
“一来,你是宋州人,熟悉当地的风土人情。”
“二来,张蕤一介儒生,虽有血气,却不通用兵之法,他斗不过你。”
“再有,宋州是中原大州,人口多,土地肥沃,屯粮也相对较多。”
“你若能取得宋州作为安身立命之地,日后平定贼乱,建功立业,匡扶大唐社稷,留名于青史。”
“不难也!”
“你的成就,定然能比老夫更高。”
王处存很是看好朱瑾。
就现在的天下大势来看,黄巢的贼军已经逃奔中原,蔡州、颍州、陈州、宋州等地,将不可避免的遭到兵燹。
以张蕤的能力,恐怕守不住宋州。
朱瑾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