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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酥放下书包开口道“奶奶,你磨的这个稻谷哪里来的?”
“你爸上午去公社里帮忙运稻谷的时候有一包稻谷,不知怎么被划破了,就撒在地上,地上有玻璃渣子,管事的就让你爸爸捡来喂鸡。”
“是喂鸡的,你还在这里磨什么?”
“这东西可好吃了,怎么舍得拿去喂鸡呢?我用石磨把皮磨掉,虽然碎了点,还是可以吃的,天天吃包谷饭,正好给你们换换口味。”
寒酥高兴的说“我给你放稻谷,你推磨,这样能节约好多时间呢!”
寒酥看着眼前的石磨一直转,看的眼睛都花了,手里握着一把稻谷。心想“等奶奶推过这一圈,我就放。”一圈又过去了寒酥还是不敢放,又安慰自己说“下一圈一定放。”
奶奶好像看出了她的动作知道她不敢,说“我慢慢的推,你就放下去,不要怕,不会打着你手的。”
寒酥深呼吸了一口气,心想“我一定行的,我一定行的,放。”把手放到石磨上瞬间松开,手把手伸回来,一气呵成。开心的跳起来,“我终于不害怕了,我敢放的,奶奶,我厉不厉害?”
奶奶一个劲儿的放彩虹屁“寒酥好厉害的,就像刚刚这样,我慢慢推推一下,你就放,争取在天黑之前磨好。”
“好耶。”
石磨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伴随着两奶孙的欢声笑语。
终于磨好了,奶奶迫不及待的把碎米泡上。“泡上一会儿就可以蒸了。”在经历了一个多小时以后,终于可以吃了。
奶奶先用筷子叼起一点给寒酥尝一下,说“是不是比包谷饭好吃。”
寒酥细嚼慢咽的慢慢品尝说“嗯,我还是喜欢吃包谷饭,这个米吃起来有点软软的没嚼劲,又没有包谷的味道清香。”
奶奶又说道“估计是有点碎的缘因,我小时候还没吃过呢,就算现在不是逢年过节,我也舍不得买米吃呢。我炒一点油汤,你去叫你爸来吃饭了。”奶奶舀了一点点油,油烧热了后放点辣椒面,油还不够裹辣椒,一碗酸汤倒下去,瞬间屋里都飘着油和酸汤的味道呛着鼻子,奶奶又拿着装油的袋子在汤里涮了涮。
奶奶给每人舀了一碗饭,陆小彬端起了饭碗,舀点汤浇在饭上。喃喃自语的说“都好几天没有吃过带油的酸汤了,真好吃,把我都馋坏了,最起码要吃三碗饭了。”
“爸爸,你猜今天的饭是什么做的?”
陆小彬看了看碗里的饭,是碎米,说“难道是今天早上我捡来的稻谷?”
奶奶自豪的说“就是咯,我看可惜了,也好久没吃过米,想着就把它的壳磨掉了做来吃,也够我们吃几次了。”
陆小彬竖起大拇指说“妈,还是你想的周到,这样又省点了。”
奶奶说“就是省点包谷了,免得人家背麻汤(麦芽糖)从门口过的时候,看把你家寒酥口水都馋淌了,今年就可以换点给她吃一下了。”一家人便笑呵呵的吃饭了。
第二天早晨,寒酥早早的就起床了,用舀水的铝水瓢放在火上煮面条,因为家里没有小的锅,大的锅水不易沸腾起来。面条煮好了,放点辣椒面味精和盐,再倒一点煮面条的水,搅拌均匀后,几口就嗦完了。碗一放,拿起扫把把地扫干净,垃圾铲出去,提上书包往后一甩,飞快的跑了。
来到学校门口时还没几个人,教室的门也还是锁着的。只好在教室门口等着,负责锁门的同学来,陆陆续续的已经有十多个同学来了。班里最活泼的班长左看看右看看的说道“居然还不来开门,我都等的无聊了,你们谁和我去买东西?”
十多个同学都摇了摇头,有的零用钱要留着下午用,有的要留着中午,寒酥从未有过零花钱,离家近中午是回家吃饭。
班长又喃喃自语的说“没人去就算了,我自己去。”不一会儿就见他拿着两块巴掌大的麻辣片回来了,自己几口吃了一块,另一块撕成小块小块的,一人一块的递到同学们的手里。
到寒酥的面前时,寒酥没有伸手去接,心想“自己又没零花钱,吃了人家的,哪天就要买给人家吃?还是不要接了,不想欠人家的人情。”
班长好像看出了她的犹豫说“拿着,今天我没钱,只有两角钱,尝一下味道就行了,等哪天我有钱了,我请你们吃一片。”说着就把辣条塞到寒酥的手里。他还得意的擦了擦他嘴角的油渍,不一会儿开门的同学来了。
大家一窝蜂的走进了教室,朝向自己的座位上奔去,人也来的差不多了,包括寒酥最讨厌的罗刚也来了,就是不见李菊。早读课的铃声响了,教室门口还是没有出现李菊的身影。语文老师走进教室监督早读,大家正读得津津有味。一声报告,李菊气喘吁吁的出现在门口,所有人都停了下来,齐刷刷的看向门口。
这时老师发话了“人家迟到关你们什么事?继续读。”大家又开始参差不齐的读着。寒酥嘴巴虽然在读书,余光还是在关心老师和李菊说些什么。老师问了几句,就让她去座位上了。
寒酥忍不住的小声八卦问“你怎么来的这么晚?不会早点来呀?我一直盼着你。”
李菊小声的回应她说“今天我起晚了,我家又远,我赶快跑,汗都跑出来了,还是迟到了,你看我的脸都还红通通的,现在我的胸口还扑通扑通的,像打鼓一样,早知道迟到,我就慢一点了跑了。”
“那下次你可得起早一点,我家虽然近,我起的都挺早的,不像有些离家近的要踩着铃声来。”
李菊点了点头,已经是第四节课,寒酥的肚子早已咕噜噜的响了,终于熬到下课铃声响了,背起书包,便飞快的向家里奔去。几分钟后就到家了,四周环顾了一下,家里没人,自己就开始动手做饭吃了,吃完饭便又去学校了。
把书包放回桌厢里,讲台上有人正蹲着“捡子”(光滑的小石头或者瓦片敲成的圆形的颗粒,一颗子向上抛二三十厘米手同时向下抓地上的,然后又接着上面掉下来的),小男孩们在打“纸板”(用本子一页一页撕下来,折成像飞机翅膀从前有凹槽的纸板),也有小男孩在“打鸡腿”(把一只脚背在腿上看谁的战斗力强),有的在跳高,有的在打陀螺,有的在跳绳。
寒酥看到李菊和几个小女生在跳皮筋,上前说道“我都没见过这条皮筋,是谁新买的?”
李菊说“我买的。”
“你真有钱”
“不是我有钱,这是我的晌午钱买的,我还给人家借了五角呢!明天我还要还人家的钱,就意味着这两天我得饿肚子”
寒酥惊讶的说“你不会买条小一点的?”
“没事儿,两三天的晌午钱就够了一角钱一尺,我这是一块五的。”
寒酥听了以后竟然有一点的羡慕他们不回家吃午饭,就有钱用,自己很难得一角钱的零用钱。要是自己一天能有五角的零用钱肯定会悄悄存下三角。李菊突然出声打断了她。说“你要跳不跳的,要跳,你赶快找个人来和你对家,要不就是我塔家了。”
“跳当然要跳啦!”
另一个同学说“那你就快来蹦着我先跳。”刚刚蹦上就有一个调皮的男同学,用削笔刀割断了,割断了,跑的挺快的,都还没反应过来,他长着什么样就跑不见了。
大家一阵嘀咕道“最讨厌他们这些人了,总是拿着小刀看着有人跳皮筋,就给人家割断了,不得好死的。”又把皮筋接上继续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