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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述白在虹膜燃烧的状态下吻住了林疏月。
机械蝴蝶的残骸在暴雨中盘旋,那些被酸雨腐蚀的金属翅翼划过皮肤,在他们交缠的肢体上刻出电子纹身。林疏月后腰抵着变电箱的灼热外壳,尝到他唇齿间蔓延的铁锈味——那是藏在舌下的微型胶囊正在溶解。
“咽下去。“江述白捏碎第五只机械蝴蝶的复眼,将荧光绿的纳米溶液渡进她喉咙,“这是反编译病毒最后的载体。“
林疏月的瞳孔瞬间铺满绿色代码。她看见自己溃烂的伤口里钻出银色丝线,那些曾在冷库里休眠的纳米虫正重组为量子计算机。当她的指尖插入江述白右耳的计算机接口时,整座城市的霓虹突然熄灭。
“你果然是最完美的载体。“江述白喘息着扯开她后背的条形码,那些数字在暴雨中浮空重组,形成全息投影的医疗日志——2003年9月17日,林疏月的心脏移植手术记录里,捐赠者姓名赫然是江述白已故的母亲。
变电箱突然爆炸。林疏月在气浪中抱住江述白滚进下水道,污水漫过腰际时,她发现他白大褂内衬缝着褪色的儿童画。那是八岁的江述白用蜡笔描绘的“全家福“,画面边缘却用黑笔反复涂写着“杀人凶手“。
“当年参与手术的七位医生...“她撕开防水胶布包扎他额角的伤口,“都死于机械蝴蝶引发的'意外'?“
江述白突然将她按在锈蚀的管道壁上。污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进她领口,在锁骨凹陷处积成微型芯片的形状:“林小姐现在该担心的,是那些正在定位我们的GPS纳米虫。“
下水道深处传来金属摩擦声。林疏月望着黑暗中浮现的猩红复眼,突然咬破江述白的指尖。血珠滴入污水的瞬间,她溃烂的伤口迸发出幽蓝电弧,那些蛰伏的纳米虫突然调转方向扑向追兵。
“你在我体内养的可不止是病毒。“她舔舐他渗血的指腹,瞳孔里的代码流幻化成心电图形状,“医疗集团没告诉你吗?我的骨髓里藏着整个反AI组织的密钥。“
暴雨顺着窨井盖的缝隙灌入。江述白撕开她湿透的病号服,在心脏移植的疤痕上找到微凸的二进制编码。当他用牙齿咬开那层增生组织时,林疏月发出痛楚与欢愉交织的呜咽。
“这是当年实验舱的坐标...“血水混合着雨水在他唇齿间晕染,“他们把我们分开培育的十二年...“
追兵的探照灯刺破黑暗的刹那,江述白将林疏月推入湍急的水流。他在被机械蝴蝶吞没前,用激光笔在管道壁刻下最后讯息——那是林疏月童年画册里反复出现的坐标,此刻正在污水里折射出极光般的色彩。
三天后,林疏月在废弃实验室的液氮舱里苏醒。她破碎的皮肤正在被银色纳米虫修复,而植入耳后的生物芯片里,循环播放着江述白最后的记忆碎片:
十五岁的少年蜷缩在观察舱里,看着隔壁舱室的女孩被注入机械蝴蝶幼虫。实验日志在头顶闪烁——「双子星计划:当载体A死亡时,载体B将成为永生容器」。
“原来我们共用着同一条生命线...“林疏月砸碎液氮舱的玻璃罩,那些飞溅的晶体在空中凝结成江述白的轮廓。她吻向虚影时,整座实验室的电子锁突然失效,尘封十二年的医疗档案在显示屏上疯狂滚动。
暴雨再度倾盆而至。林疏月赤脚踩过满地玻璃渣,望着全息投影里年轻时的江述白——他正在母亲的葬礼上,将橙色彩铅刺入主刀医生的眼球。
“找到你了。“她抚摸着心电监护仪上突然复苏的波形,在暴雨中笑得癫狂。那些蛰伏在血管里的纳米虫破体而出,在空中拼凑出江述白的实时定位。
当最后一只机械蝴蝶停驻在唇畔时,林疏月咬碎了它的金属翅翼。GPS定位器的红光穿透雨幕,照亮二十公里外医疗集团的地下禁闭室——江述白正被钉在记忆清洗椅上,瞳孔里倒映着他们初遇那天的樱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