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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然二十岁的那天是周日。
前一天周六,正好是高三放学的日子。
出门采买物品的王彩霞,在小区里碰见从补习班回来,取了快递回家的余杲杲,“小姑娘,上次你生日的蛋糕,在哪里订的?”
二十岁是大日子,可不能随便过,虽然家庭经济条件有限,但王彩霞还是希望尽力让孙子过得隆重一点。
余杲杲摇头表示不知,“是我爸订的,我晚上帮您问问我爸。”
晚上再问可能有些晚了,王彩霞为难地开口:“能现在问吗?”
“可以。”余杲杲把快递盒放在地上,掏出羽绒服口袋里的手机,翻到老余的电话,拨了过去。
问清店名后,余杲杲挂了电话,把店名告诉了王彩霞,还贴心地帮王彩霞查了导航。
离得有些远,又是个王彩霞没去过的地方,她有些犹豫。
余杲杲打开外卖软件,把蛋糕款式展示给王彩霞看,“奶奶,我帮您预订个外卖。您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款式?”
王彩霞选了寿桃款式,大红的配色,很喜庆,余杲杲下意识以为是王彩霞要过寿。
“这个好看,很适合您!”余杲杲在手机上操作着,“奶奶,蛋糕几个人吃?”
见余杲杲误会了,王彩霞局促地问:“不是我过寿,是阿修生日。是不是款式太老了?”
点击屏幕的手突然顿住。
王彩霞把余杲杲的沉默当作了答案,“小姑娘,你帮忙挑一个,你们小孩子眼光比我老太婆好。就我们两个人吃的,不要订太大。”
余杲杲订了一个款式简单的蛋糕,拜托店主帮忙写张祝福卡片。
王彩霞说要给她钱,余杲杲没拒绝,只是少算了一百块。
听到价格后,王彩霞感到惊讶,“这么便宜?”
“因为我有优惠券,可以打折!”余杲杲说,“奶奶,我们捡到大便宜了!”
她的语气夸张,王彩霞真以为自己捡到大便宜了。
余杲杲在零点给他发去了生日祝福,李修然没回。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李修然才回复了一句“谢谢”。
余杲杲坐在高铁候车室里,等待去邻市的高铁,看着李修然的回复,猛地想起,去年今日,他们祖孙去陵园的画面。她以为是他父母的忌日,不曾想竟是李修然的生日。
去年那块蛋糕,算是她误打误撞送上的。
补习结束,余杲杲没有立刻坐高铁回家,她去了老师家附近的商场,在不同的门店里进进出出,就是没找到满意的合适的生日礼物。
以为要败兴而归,在路过手表柜台时,年轻的店员突然喊住了她。
店员是新入职的,一直开不了单,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对着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发出了购买邀请。
余杲杲想起一模时李修然给自己的手表,是个杂牌,因长时间的佩戴,表带微微泛黄,但还是可以看出主人将保管爱护得很好。
她看了一眼店名,她对手表的研究不多,但也认得这个牌子,是个家喻户晓的品牌,价格在一到两千左右。
店员给她介绍女表,余杲杲却摆摆手,说要看男表。
“是多大年纪的人佩戴?”店员问。
“二十岁。”余杲杲回答,目光掠过展示柜里的手表。
店员推荐了几款经典系列的运动手表,确实好看,也符合这个年纪的男生,余杲杲刚想要结账,想到今年李修然就要上大学了,算半条腿迈入社会,还是选商务一点的风格吧。
挑挑选选,对比了一番,余杲杲终于定下了款式,爽快地买单走人。
送走余杲杲,两个店员感叹:“高中生这么有钱啊?两千多的手表说买就买?”
余杲杲拎着手表,匆匆忙忙去赶高铁。最近一班车次的二等座全部售空,为了快点回家,给李修然送上礼物,余杲杲毫不犹豫买了一等座。
吃着乘务员发的小零食,余杲杲一路心情都很好。
余杲杲在小区门口碰上了从陵园回来的祖孙,预订好的蛋糕也在此时送到。
“小姑娘,你等会跟你爸妈一起来吃蛋糕吧。”
人老了爱热闹,生性喜静的王彩霞也难逃其中。尤其是孙子的二十岁生日,她希望热热闹闹的,让孙子高高兴兴走向二十岁,但认识的人少,之前有联系的也都因为她家的事,怕她来借钱,慢慢失了联系。除了陈阿姨夫妻俩,就只剩下余家人可以邀请。
胡文英听说今天是李修然的生日,忙去附近餐厅打包了几个大菜带去,拎着打包盒出去时,撞上了同来打包的陈阿姨。
李修然在奶奶、余杲杲和邻居的祝福里迎来了二十岁。
余杲杲唱着跑调的生日歌,为他庆生。
吃饱后,余杲杲拉着李修然到自己家里,送出了她精挑细选的手表。李修然打开盒子发现是手表,又塞了回去,态度坚决,“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余杲杲什么也没说,只是问了一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给我辅导学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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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然脱口而出:“去年寒假。”
“一年了!”余杲杲说,“天啊,我欠了你一年的工资,李修然我没有那么多钱,所以这只手表就当工资抵了吧!”
李修然失笑,歪理邪说她最有一套。
余杲杲眨着眼睛,有些撒娇地说:“好不好嘛?求你了!”
她的撒娇总是带着蛊惑。
李修然看着盒子,半天没有吭声,余杲杲径直走到他面前,打开盒子,取出手表,往他左手上戴。
李修然要躲,余杲杲一把捉住,“不要动。”
他不敢动弹,由着余杲杲给他佩戴手表。
戴好手表只需要几秒钟,但李修然却觉得无比漫长。她的头发披散着,低头给他戴手表时,从背部滑落,轻轻扫过他的手腕。
终于戴好,余杲杲满意地欣赏了一番,骄傲地夸赞自己的品味,“真不错!我就觉得这只手表很适合你,你呢,你喜欢吗?我眼光好吗?”
“喜欢,你眼光很好。”说的是实话,就算事实并非如此,李修然也会捡着余杲杲爱听的说。这么想着,李修然觉得自己在余杲杲面前毫无原则。
说着喜欢,但李修然还是解开了表带,坚持要还给余杲杲。
“这是男表,我拿着有什么用啊?”余杲杲是在较劲,夺过手表,往自己手腕上佩戴,将表带扣到最里处的小孔里,给他看佩戴效果,“你看,表带太长了,我戴起来像手镯。”
余杲杲摘下手表,连表带盒推到李修然怀里,“我留着没用。而且发票被我不小心在路上弄丢了,不能退货了。”
李修然面露难色,像是握着一块烫手山芋。
“李修然,你骗人!”余杲杲理直气壮,梗着脖子,“你说喜欢的,但是你又不肯收!”
说着,低下头,装模作样地揉着眼睛,假装在哭泣。
李修然一下慌了神,六神无主,真以为自己把余杲杲惹哭了,“你……你别哭……”
声音里染上一点哭腔,余杲杲继续做作地揉着眼睛,余光却在调皮地瞄着李修然,想偷看他的反应,“你收了我就不哭。”
“那……”李修然垂下视线,“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