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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嘉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将军府的，她眼前是黑与红的交织，耳边是惊恐的叫喊和咒骂，鼻尖还有烤肉的焦香……
这一切那么清晰又那么不真实，她好似做了一场梦，又好似从未如此清醒过。
“柔嘉……”温柔的声音，无奈的叹息，包含着复杂的情绪。
“他们做了什么？”
“没有一个好人，不是穷凶极恶的逃犯，便是为祸一方的恶霸，还有山上的匪寇，没有一个无辜……”
“呵……”柔嘉轻笑一声，“他们是坏人，所以就该这么死？而且我并非问这个，我是问，你让他们对江晚做了什么？”
“不敢说？”
窦明威抚上少女的眉眼，“没有什么不敢说的，就算我不说，之后你也会知道。”
“送亲的队伍已经在返回的路上了，今日大概就能进青州，而后一路回到京城。”
“江晚率领的西北军和冯晓的护卫队在离开王庭后便分道扬镳。而冯晓的护卫队在昨日遭遇了不明匪寇的围杀。”
“好在江晚带人及时赶到，救下了护卫队。”
只几句话柔嘉便也听懂究竟发生了何事，她惨笑着大力推开蹲在她面前的男人，指着他骂道。
“你们想将坑杀护卫队的罪名嫁祸给江晚。这样子，皇帝就有了收她兵权，甚至诛她满门的理由。”
“窦明威，你怎么能助纣为虐，你怎么能干出这般畜生不如的事！”
窦明威垂下眸光，指尖轻颤，再抬眼时，无奈化作了沉痛。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做不了决定，也承受不起抗旨的后果！柔嘉，你我不过都是陛下手中的棋子而已！”
柔嘉跌坐在床上，她该明白的，从陛下要窦明威接手黑崖城，让他大婚第二日就离开京城来此，她就该明白的！
或者说从她妥协，决定嫁给窦明威起，她与阿晚就注定会站在对立面的！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是要杀我灭口了吗？”
“柔嘉，你知道为何是你和我吗？”
“什么？”她一时没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忠于陛下的权贵不少，为何他非要给你我二人赐婚？”
不待柔嘉开口，窦明威继续道，“因为他知道，我想娶你想了好多年！”
果不其然，柔嘉很是震惊和不解。
“五年前，我父亲带着我回京述职。陛下送了我一把弓箭，可那弓箭是太子看上了很久的。他知道后，故意找我麻烦，是你帮我解了围。”
“那之后，我常常跟在你身后，看着你扮成丫鬟去西街，看着你扮成郡王小厮，跟他去学院，也看着你因为吃到好吃的笑，因为与人吵架气得哭……”
“那时年少，并不懂什么是喜欢，只知道看着你我心中会异常平静，看不到的时候总算会想起。”
“后来渐渐长大便也明白了这是所谓的喜欢。可等我再从江南回到京城时，心爱的姑娘身边却已有了别人。”
“我不怨，只想着她若能幸福便好，可不知怎么陛下却知道了我的心意。他要赐婚，我拒绝过的……”
窦明威说到这里，眼底露出痛色。
“你拒绝过？”柔嘉心中微起波澜，对他所说之事竟毫不知情。
“嗯，我拒绝过的……可后来我收到消息，陛下要将你嫁到南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