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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具后的脸色铁青，上了车，坐在副驾上也没说话，好一会，手突然在前面重重拍了几下，嘴里骂道：“草塌麻的，这段时间为什么这么背，不管哪个点都被警方端了。”
驾驶室那人皱着眉道：“程工，会不会咱里面人的给警方点了水了？不然不可能这么快就能查到我们这个点啊，都干了这么长时间，警方要下手，咱根本跑不了。”
张然后面听着，咦，程工？还是陈公？这是他的名字还是啥？看来那什么王哥，就只是编了给刘青他们听的。
他们口中的程工想了想道：“现在还不确定，我自认给大家的好处不少，没理由去警方那儿卖我啊！”
手再在前面拍了下道：“干！先别管这儿了。走，去基地看看，只要基地在，有原料咱随时能再弄出一个厂出来，基地那儿才是我最大的心血！”
司机启动车，一边转弯开上主道，嘴里一边说道：“不容乐观，我猜想的可能是从基地那儿找到线索，正好昨天晚上我们又拉了原料到厂里，他们跟着车到的厂里。”
程工嘴上骂道：“草！让他们拉东西的时候要小心，看监控时一定要注意，想来喝多了睡大觉，才被人钻了空子，不然咱那基地内种的罂粟花，谁会没事往里走几十米看花嘛。”
司机问道：“那还要去看吗？”
程工道：“去，确定了最好，但一定要小心，路过就行，警方如果端了基地，肯定是关门在清点了，咱这时一般已开门卖花了。”
司机没再说什么，轻嗯了一声，只管专心地开车，程工在车上板着脸，也不说话，脑子里转着什么念头也就只有天知道了。
十多分钟后，车速度减慢转了个弯，从路上的颠簸程度，张然就知道是开到了乡村公路上了。
车速度不算快，也不算慢，慢慢从XX花木基地那儿路过，他们只是头稍偏一下看了看，车都没减点速就从基地大门开了过去。
离基地有个两三百米了，程工回头看了眼来时路，咬着牙手又重重在前面操控台上拍了一下骂道：“草，这儿也被警方端了！老子的心血啊！”
司机也骂了句，再问道：“那些种子咱还留得有吧？”
程工长长地叹了口气：“幸亏今年产量好，我留了一斤左右的种子没播，而且顺手放我车里带了回家，不然这一次，所有耐热喜阴的罂粟种就全被警方端了！”
司机也跟着长长吁了口气：“还好还好，只要有这一斤的种子，换个地方，两三年咱又能起来！不然，再培育这些种子，又要多花几年时间。”
程工听着这话，心情稍好了些，嘴里说道：“可惜大部份的钱都没来得及洗白，还在厂里的保险柜里，咱手里现在一千万都不到，要弄到以前的规模，咱需要过两年苦日子了。”
司机哈地笑了：“咱哥俩本来就是一穷二白起家的，要不是研究出这个种子，你现在也就一个拿着死工资的花草栽培师，我就一个初中化学老师，哪有钱吃香喝辣的爽了这几年？
程工嗯了声，把脸上的眼镜摘了下来扔到中控台上，顺手扯下脸上的面具扔到了后排座位上，张然其实早感知到了，他就是个四十来岁的干瘦男人，望着还有些唯唯喏喏的样。
他手在自己脸上揉了揉，哈地笑了：“好在，跟那个皮条客学到了用面具，这张脸还没露过相，就算咱不出海州，警方也不认识我！”
司机取下眼镜，也扯下一个面具来，再把眼镜戴上，张然神识一扫，把司机的相貌记住了，这个年纪比程工小些，三十四五的样，温文尔雅的，戴着眼镜望去还真像个老师。
这两人脱下面具后，扔进人群里，马上就可以融入到人群中没了影，没人能想到他们却是穷凶极恶的毒贩。
确实是穷凶极恶，张然在他们身上就各扫到了一把枪，车副驾储物箱里也有一把，司机位门下放着一把，这么多枪，干的又是贩毒的活，张然相信他们在下手时不会心软。
上次张然追去的时候，想也不想就向着张然开枪清空弹夹，他们的凶残可见一斑。
程工好一会才说道：“朱老师，咱今天后先休息一段时间，至少半年到一年吧，等这一波势头过了再说。我觉得，咱陆续被端，也是因为我们太着急了些所致。”
朱老师点头道：“我也是这想法，就歇一年吧，我们现在手里这七八张卡有千来万，怎么也够花一段时间，留出五六百万后面发展的就够了。”
程工笑道：“我也是这意思，还担心你着急呢。就这么着吧，歇一年，后面再想办法。”
朱老师漫声应了。
到这时，两人情绪似已恢复了大半，再没聊什么更多有价值的话，朱老师只是默默地开着车，而程工则是闭着眼在养神。
张然在后面也不知道两人要去哪，既然听不到两人说啥，也就把神识收了回来，也跟着闭目养神。
再一会，感觉像是速度减慢了，张然神识扫去，发现是已重新回到了海州，这时候正堵车。
朱老师突然道：“我先送你回去吧，那一斤种子现在太重要了，你可要保管好，这是咱东山再起的资本。”
程工微一笑道：“我就干这个的，还能不知道，放心吧。”
朱老师就没再多说，也没再说以后这一年再如何，张然感觉两人关系非常好，至少是极其默契和相互信任，似乎根本不在意一方会拿着种子跑路， 一方会拿钱走人。
程工又突然说道：“我女儿就是不拿我的钱，连我电话也不接，也不知道以后赚钱，还有什么意义？”
朱老师跟着沉默了下，再微笑道：“你要想到，到你死那天，你的遗产就只有她一人可以继承，她在三四十岁时，难说正为生活所苦，突然得到这么一大笔遗产，解决了她的问题，你说那时，她会怎么想你这个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