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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
这意味着,二十四个时辰之内,要么彻底击败二王,要么万劫不复!
俊东没有继续问下去,整整一夜,他没有合过一次眼睛,口中却一直默默地重复着那两个字:
“两天!”
第二天黎明,一脸憔悴的俊东翻身而起,直奔城楼而去!
他不能坐以待毙,即便是死,也要像个真正的强者一样,和将士们在一起!
同样无眠的,还有守御刘炳奎和田子期。
见到俊东到来,二人停止讨论,一起拱手道:
“此地自有我等值守,大人伤势未愈,为何不在府中休养?”
俊东看着一脸倦容的二人道:
“两位辛苦了!二王有什么动静?”
刘炳奎站起来指着城下:
“鏖战了一日,炮击刚刚停止。照眼下形势,二王恐欲采用围困之法,困死我军。”
“你们有何应对之策?”
“末将与田先生正就此事商议,不妨请田先生说与大人。”
田子期道:
“范阳城中粮草,素来依靠漕运,如今白水上游被二王截断,此路已经不通。北门又有大军阻路,只有南门可通上谷,但是山路蜿蜒,通行多有不便,且利于敌军设伏。依在下的愚见,大人可派敢死之士,出南门往上谷求援!此其一。其二:城中立刻实行配给制度,无论官民,每日只食两餐,每餐不得逾制!”
俊东微微颔首道:
“先生此言正合我意。不过,本使曾走过上谷一路,即便快马加鞭,也需一日方可抵达。来回便是两日,这已是我城中存粮极限,奈何?”
刘炳奎接话道:“启禀大人,在下愿领快骑一百,冒死突围!”
“将军身为铁骑统御,且连日操劳,断不可如此!何况,将军此去,范阳城防何人可勘大任!不如由本使亲自走一趟罢!”俊东道。
“万万不可!”田子期大惊:
“大人身为主帅,怎可亲冒矢石!万一有失,慢说范阳,大燕亦恐不保!不如就依刘将军之言,以将军的神威,若有阻挡,亦可确保无虞!”
俊东闻言也觉在理,加之自己头伤未愈,便只好同意。一面吩咐朱大贺发布告示,实行战时食物配给,一面点选百名骁勇铁骑,偷偷打开南门,目送刘炳奎绝尘而去。
刚刚安排停当,便听得城下“嘭嘭嘭”传来一阵爆响。
俊东一惊,满以为敌军又来攻城,连忙起身查看。
旷野上除了满地的尸首,哪有敌人的踪影。这“嘭嘭”声竟是那尸体受日光照射,膨胀爆裂发出的声响。
整个白天,众人就在这诡异的声音中煎熬,全城官民所有的希望,几乎全部寄予刘炳奎一人身上。
直到夜幕降临,太阳暂时收敛了它的光芒,那令人头皮发麻的爆裂声才渐渐停止。可是城中却渐渐出现了骚乱,一些不太安分的纨绔之人,因受不了节食之苦,开始寻衅滋事,抢夺物资。好在朱大贺及时制止,惩戒了首恶之徒,骚乱才得以暂时平息。
城外不远处,敌军的连营已经升起了灯火,似乎在向俊东宣示着困死范阳的决心。
俊东转头望向南边黑漆漆的山坳,那里,是他身后这座城池最后的希望。
简单地吃过晚饭,已是月上三竿。俊东见田子期连日未眠,便叫军士强拉他去休息,自己则带着一众将领,沿着城墙视察防御,却一眼瞥见南门山坳处似有异动,几匹快马风驰电掣,直奔范阳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