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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爆盾牌在石块撞击下发出闷响。我背靠地铁闸机蹲下,看着小骨用尾巴卷起自动售货机堵住入口。外界传来的咒骂声被玻璃碎裂声淹没,有个沙哑的男声在喊:“灾星!把时间还给我们!“
左眼的齿轮纹路微微发烫,视野中浮现出半透明的时间流数据。闸机口的《乘车守则》正在加速风化,塑料封套在十秒内脆化成粉末,露出下面锈蚀的金属板——那上面用红漆潦草涂写着时间公式:
【1次穿梭=原世界+3天】
“他们说得没错。“叶晚晴的机械臂突然搭在我肩上,战术目镜闪着冷光,“你第一次穿越后,外面已经过去七天。“
她掀开通风管道盖板,腐臭味裹着孩童的抽泣声涌出。五个满脸煤灰的孤儿蜷缩在管线夹层里,最小的女孩正用恐龙粪便在墙上涂鸦。我认出那歪扭的线条是良渚玉琮的纹样,但中央多出个齿轮状太阳。
“别碰那些画!“叶晚晴拍开我的手,“上个月有个孩子画完金字塔,第二天曼哈顿就真的出现了法老陵墓。“
通道深处传来金属撕裂声。小骨突然炸起鳞片,机械眼收缩成战斗模式的竖瞳。我透过闸机缝隙看到骇人景象:站外广场上,穿白大褂的科研人员正用激光切割器拆解石化患者。那些大理石化的躯体被切割时,断面竟渗出青铜色血液。
“科学派的清道夫。“叶晚晴给机械臂更换能量电池,“陆明远说这些石化症是‘必要的样本净化’。“她的义肢突然变形为焊枪,将通风口焊死,“但你带回来的史前病毒,正在把活人也变成石头。“
仿佛印证她的话,天花板突然坠下个半石化的流浪汉。他的左腿已经变成石灰岩,手指却还在抽搐着抓向孩子们。小骨跃起时尾巴弹出骨刃,高频震动的刃口划过脖颈,头颅滚落时露出颈椎里的青铜芯片。
“这是......“我用鞋尖拨动芯片,上面刻着宗教派的荆棘十字。
爆炸声突然撕裂空气。承重柱崩裂的水泥碎块里,飞出个钉满钟表零件的十字架。穿黑袍的老妇从烟尘中走出,枯槁的手指间缠绕着发光的锚点碎片:“迷途的羔羊,把时间献给......“
叶晚晴的焊枪抢先喷出电弧。老妇的袍子燃起蓝火,却发出愉悦的尖笑。她撕开燃烧的衣物,露出爬满锚点碎片的躯体,皮肤下凸起的齿轮将火焰转化为能量:“主的磨盘转动时,碎屑也是圣餐!“
小骨叼住我的后领向后拖拽。我们撞进检票口时,看到更恐怖的画面——三个石化症患者正从不同时间点入侵:中世纪的铠甲骑士用流星锤砸墙,二战士兵的枪管冒着青烟,未来机甲的外壳上还粘着恐龙羽毛。
“时间流速差异超过临界值了!“叶晚晴的战术目镜疯狂闪烁。她掀开地面检修盖,锈蚀的楼梯扶手上长满发光苔藓,“去B3层,那里有台没被锈蚀的时间锁!“
向下狂奔时,我摸到口袋里的恐龙牙齿。这是第一次穿梭时小骨叼给我的,此刻突然变得滚烫。当牙齿接触楼梯金属扶手时,整段楼梯突然活化,台阶像传送带般将我们送往深处。
B3层的景象令人窒息。环形大厅中央矗立着巨型机械钟,但指针是反向旋转的青铜齿轮。十二个钟面显示着不同纪年,最上方的电子屏跳动着血色公式:
【当前时间债:+21天】
“这是你欠世界的时间。“叶晚晴将机械臂接入控制台,“每次穿梭都会让原世界加速崩坏。“全息投影显示城市地图,代表时间流速的红斑正在吞噬街区,“陆明远想用你的血做缓冲剂。“
小骨突然发出预警嘶鸣。它的鳞片倒竖,尾刃指向机械钟背面——那里渗出银色液体,凝聚成穿防护服的士兵。他们头盔上的时间管理局标志正在融化,露出下面机械复眼。
“交出灾祸之源!“为首的士兵抬起电磁枪。子弹却在出膛瞬间静止,被突然加速的时间流腐蚀成锈渣。
叶晚晴趁机启动时间锁。机械钟的齿轮咬合声震耳欲聋,逆向旋转的指针将我们笼罩在蓝光中。当光芒消退时,大厅里多出七个我们的时间残影:有的正在老去,有的退回婴儿形态,还有个残影的左眼已经变成纯金齿轮。
“只能维持十分钟!“叶晚晴的机械臂冒出电火花,“时间锁会暂时冻结......“
她的话被金属撕裂声打断。宗教派的十字架刺穿时间锁护盾,老妇的躯体已经与锚点碎片完全融合,变成四米高的机械怪物。她的胸腔裂开,露出正在吞噬时间流的黑洞。
小骨跃起迎战,尾刃与黑洞接触的瞬间迸发量子火花。我看到它的鳞片在时空中分裂重组,鹦鹉嘴龙大小的躯体突然暴涨成霸王龙体型。当骨刃斩断老妇的机械手臂时,断裂处喷出的不是血液,而是裹挟着历史片段的时空乱流——古罗马角斗士与未来机甲在乱流中厮杀,恐龙群在柏油路上奔腾。
“带孩子们走!“叶晚晴将孤儿推进我怀里。她的机械臂过载爆燃,喷射的等离子流暂时封住缺口。我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小骨咬住黑洞核心,而时间锁的倒计时归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