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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爆玻璃在声波冲击下裂出蛛网状纹路。我隔着观察窗看到陆明远正在调试克隆舱,那些浸泡在蓝色溶液里的复制体突然集体睁眼,瞳孔里转着逆时针的金色齿轮。
“林先生,这是必要的牺牲。“陆明远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来,带着电子杂音,“每具克隆体能延缓石化症扩散0.3秒。“
我握紧从地铁站带出的青铜罗盘,指针疯狂指向克隆舱底部的暗格。小骨突然炸起鳞片,尾刃劈开操作台电缆,飞溅的电火花中露出刻满火种密码的金属板——正是实验室失踪的A-17号考古样本。
“你偷了父母的遗物!“我的怒吼引发克隆体躁动。他们拍打舱壁的手掌留下血色符号,与青铜罗盘产生共振。当第一个克隆体破舱而出时,陆明远按下了紧急净化按钮。
紫色气体从通风口喷涌。克隆体的皮肤接触毒雾后迅速钙化,他们在彻底石化前做出的最后一个动作,竟是齐刷刷指向我的左眼。最年长的克隆体用指甲在地面刻字,尚未完成的“小“字被永恒定格。
“现在你欠我十二秒。“陆明远擦拭金丝眼镜,“下次锚点开启时......“
爆炸声打断了他的威胁。宗教派的改装战车撞穿实验室外墙,车头钉满锚点碎片的十字架迸发蓝光。穿黑袍的信徒鱼贯而入,为首的陈嬷嬷高举镶齿轮的圣经:“异端!你们在制造石像鬼!“
小骨突然进入战斗形态。它的鳞片扩张成盾牌状,挡住射向克隆舱的锚点子弹。子弹嵌入鳞片时引发时间乱流,我看到三个不同时间线的场景重叠:陈嬷嬷在祈祷、陆明远操作仪器、我自己正在地铁站被时空乱流撕扯。
“都住手!“我将青铜罗盘砸向地面。共振波扫过实验室的瞬间,所有人的动作都被拖入慢镜头——锚点子弹悬浮在半空,陈嬷嬷的唾沫星子凝结成冰晶,陆明远镜片上的反光碎成十二个时区的时钟。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操控锚定之眼。左眼流出的金色血液在脸颊凝结成齿轮纹路,视网膜上跳动的火种密码自动解析出调停方案。当时间流速恢复正常时,我手中的激光焊枪正抵住陈嬷嬷的机械心脏,而小骨的尾刃架在陆明远的颈动脉上。
“科学派停止克隆实验,宗教派交出锚点碎片。“我的声音带着金属回响,“否则下次时间冻结会是永久。“
陈嬷嬷的电子眼闪烁红光。她撕开黑袍露出植入胸口的倒十字架,那些缠绕着神经线的齿轮开始超频运转:“羔羊无权与牧羊人谈判!“
陆明远突然狂笑。他扯开白大褂,露出脊椎处的量子接口:“你以为自己在拯救世界?不过是高维剧本的提线木偶!“
对峙被突如其来的地震打断。实验室地砖裂开深渊,中世纪的铠甲武士从地缝爬出,他们生锈的剑刃上粘着未来战机的残骸。最骇人的是领头武士的面甲——掀开后露出的是林浅机械化的半张脸。
“时间债到期了。“她的合成声带振动着多重音轨,“哥哥,该偿还了。“
小骨发出悲鸣。它的尾刃突然调转方向刺向我,却在最后一寸停住——鳞片下钻出的青铜神经束正与某种力量对抗。我看到林浅的眼眶里伸出数据线,直插小骨的机械眼。
“浅浅!“我抓住数据线的瞬间,海量记忆涌入脑海:父母在玛雅金字塔前给我注射基因锁,林浅被绑在青铜祭坛上尖叫,陆明远将锚点碎片植入她的脊椎......
陈嬷嬷的圣经突然自燃。火焰中浮现全息星图,她高喊的“神罚降临“被时空裂隙吞没。当武士们的剑刃即将斩落时,叶晚晴的机械残肢从通风管射出,过载的等离子流将所有人抛入锚点乱流。
我坠落在实验室废墟里,手中攥着半页烧焦的日记。那是从中世纪武士铠甲中掉落的,泛黄的纸页上写着:“不要相信白璃,她的纹身会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