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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周崇还没完全从震惊的情绪中缓和过来，但也不至于会失了礼数。
“娘休息了吗?”
“咳咳……还没有呢，刚才还念叨着郎君什么时候回来，没想到这便回来了。”
“刚好，我先带周大哥去拜见他老人家。我们还没用过饭，你先去热点吃的，然后再去把厢房收拾出来，我这位周大哥要在咱们家小住一段时间。”
“我这就去。”
宁周氏朝着周崇欠了个身，然后便转入厨房中忙活去了。
“周兄，快随我来！”
宁采臣拉着周崇的手就往大堂那边走。
这叫升堂拜母。
能这么做，就意味着宁采臣把周崇当做了家人一般对待，是古人交友中一种极高的礼遇。
宁采臣这么热情，当然有他本就古道热肠的原因。
但是周崇知道，宁采臣不单单是这么想而已。
“宁兄，你是不是怕伯母不肯收留聂小倩这个孤魂野鬼，所以特地拉着我一起做个见证，好帮你说说话？”
宁采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什么都瞒不过周兄，不过我早已把周兄引为知己，无论有没有小倩这回事，都会带着周兄一同拜见老母亲。”
周崇站住了脚：
“有件事情我得先问清楚。”
“小倩，你知道宁兄是有妻子的吗？”
聂小倩从坛子里飘然而出，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惊讶：
“知道呀，宁公子早就对我说了。”
周崇又惊讶了一次，原来聂小倩是知道的：
“那你……这是打算给宁兄做小妾吗？”
“小倩这鬼魂之身，哪里配得上宁公子呢？小倩只愿做个丫鬟，能早晚服侍在宁公子的身边，便已知足了。”
格局!
周崇属实是没想到，聂小倩的格局居然这么大。
周冲表示，他虽然不理解，但还是尊重。
“行……我明白了，走，咱们这就拜见伯母去。”
事情都问清楚了，周崇也就没有了疑虑，更加知道自己到时候要怎么说。
大堂之中，一个年迈的老妇人正拄着拐杖，佝偻着腰坐在凳子上打瞌睡。
“母亲，孩儿我回来了！”
宁采臣兴冲冲地跑到老妇人的面前，对她行跪拜大礼。
“是，我的二郎回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老妇人这才打起精神，睁开微微闭着的眼睛，借着昏暗的日光，打量着宁采臣的脸。
“我儿这才走了几日，怎么感觉瘦了些？”
“哪有的事，是母亲关心则乱……”
“母亲，孩儿有一事要禀告，还请母亲不要太过吃惊……”
宁采臣又跪在地上，做足了姿态。
“孩儿此次出门，结识了一位知己，与她生出些许情愫，我想请她以后常住家中。”
“她身份特殊……孩儿知道，我与她的事情恐怕不为世人所容，因此，想请母亲成全……”
宁母睁大了眼睛，转头望向宁采臣的身后。
他身后如今正站着周崇。
宁母颤抖着，把拐杖往地上一扔：
“我儿出门一趟这才多少天，这就已经学坏了？”
“不行！”
“这断袖之癖，龙阳之好，我儿万万不可沾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