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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珞从槐树枯井爬出时,右眼金纹正渗出缕缕黑血。她踉跄着扶住斑驳的石壁,掌心交错的双生灵脉图腾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青蓝。
“姑娘当心!“
身后传来阿蛮急促的呼唤。少年染血的银袍在残阳下泛着铁锈般的暗红,他颈侧胎记渗出的黑血凝成一只血色蝴蝶,翩然落在云珞肩头。
那只蝴蝶忽然振翅,翅翼上的萧氏族徽纹路在阳光下泛起冷光。云珞的瞳孔骤然收缩——母亲绣制蜀锦时,总爱用银针在布料背面勾出这样的暗纹。
剧痛从右眼炸开,她踉跄后退时撞翻石桌。青铜镜碎片飞溅的瞬间,她看见镜中倒影:本该清澈的金纹瞳孔里,竟盘踞着与血蚕宗祭坛如出一辙的六角星阵。
“这是...噬魂铃的印记?“阿蛮突然攥住她的手腕,少年掌心的血蚕纹路正与她的灵脉产生量子纠缠。云珞惊恐地发现,那些本该温润的银丝,此刻竟像毒蛇般啃噬着自己的经脉。
地宫废墟深处,半截刻满星图的玉碑突然悬浮而起。云珞的鎏金簪自动飞向碑文,簪头并蒂莲绽放出血色花瓣,将晦涩的古篆转化为清晰的画面:
「天工坊七绝阵,以蜀锦为引,织女星为梭,可补天地裂隙。」
「然血蚕蚀心,双生易位,逆阵者必遭『天孙泣血』之劫。」
画面骤然扭曲,云珞看到母亲跪在织机前,手中银梭穿透自己的琵琶骨。鲜血染红的蜀锦上,赫然浮现出与她右眼金纹完全一致的星轨。
“这不是诅咒,是钥匙。“阿蛮的声音混着血蚕宗特有的低频嗡鸣,他指尖划过玉碑上「七绝阵」的最后一笔,地面突然浮现出北斗七星的星图,“你母亲用二十年织就的,从来都不是『本命锦』。“
夜幕降临,槐树林深处传来蚕食桑叶般的沙沙声。云珞的右眼突然化作金色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指向后山。当她循着星辉踏入结界时,眼前的景象令她肝胆俱裂——
漫天飘散的蜀锦碎片在空中织成遮天蔽日的「补天阵」,每根丝线末端都缀着血蚕宗弟子的魂魄。阵眼中央,一具与她容貌一模一样的女尸正在吸收星辉,胸口跳动着与织魂笔同源的金色光点。
“这才是真正的『你』。“阿蛮的剑锋刺穿女尸胸口,黑血喷涌的瞬间,云珞看到记忆碎片——十二年前的自己被母亲按在织机上,鎏金簪尖刺入脊椎的刹那,无数银丝从伤口钻出,与女尸体内的金线完美融合。
剧痛从丹田爆发,云珞的灵力如决堤般冲向女尸。当最后一缕银丝相连时,她右眼的黑血终于逆流而上,化作金色的「天孙泪」坠入阵眼。整个「补天阵」发出凄厉哀鸣,女尸胸口的金光骤然暴涨,与云珞的瞳孔形成量子纠缠。
四、弑神余烬
黎明时分,云珞在阵眼废墟中苏醒。右手紧握着半截染血的蜀锦,经纬间浮现出母亲绣制时的针脚暗纹。她低头看着腕间「心」形印记,发现下方不知何时多出一道细如发丝的血蚕纹路——与阿蛮颈侧的胎记完全吻合。
“你醒了。“
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阿蛮的噬魂铃不知何时已抵在她喉间,少年脖侧青光剧烈波动,皮肤下浮现的血蚕纹路竟与云珞的蜀锦碎片产生共鸣。他指尖缠绕的银丝缓缓收紧,一朵血色莲花在虚空绽放。
云珞的右眼突然迸发金光,她看到无数记忆碎片在血色莲花中闪现:母亲将鎏金簪刺入自己心口时,萧无涯抚摸着她的脸轻笑;阿蛮十二岁时吞食血蚕虫卵时,喉咙里蠕动的黑丝与云珞腕间的封印产生量子纠缠;还有昨夜阵眼中,女尸胸口金光中浮现的——萧无涯与母亲并肩而立的画面。
“我们终究是...缠绕在同一根银丝上的蚕蛹。“阿蛮的声音混着血蚕宗的嗡鸣,他突然扯开衣襟,胸口狰狞的噬魂蚕印记竟与云珞的蜀锦碎片产生共鸣。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两人手腕的「心」形印记同时燃烧起血色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