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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如浓稠的铁锈颜料,将城西湿地染成了一片暗沉的铁锈色。雷启晨的黑色越野车如一头巨兽,粗暴地碾过芦苇丛,车轮与芦苇摩擦的沙沙声在寂静的湿地中格外刺耳。车灯如两道利剑,惊起一群水鸟,它们的翅膀带着风声,轻轻掠过温瑶那毫无血色、泛着青白的脸颊,触感凉飕飕的。
“你确定要跟来?“雷启晨单手转动方向盘,眼睛的余光扫过后视镜,只见里面的医用胶布渗出了新鲜的血渍,那红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连环失踪案里可没有解剖台。”
温瑶把法医勘察箱抱得更紧了些,手臂上的肌肉都微微紧绷着。清冷的月光洒下,如一层薄霜掠过她胸前的银质解剖刀挂坠,那挂坠反射出的光芒一闪一闪的。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倔强,“警犬都闻不到青铜锈味的线索,雷警官不也硬说是祭祀符号?”车载屏幕散发着幽蓝的光,映出她抿成直线的唇线,导航终点那“红星机械厂”几个字闪烁着刺目的红光,仿佛在发出危险的信号。
轮胎碾过半截生锈铁轨的刹那,那“哐当”一声巨响震得车身都微微一颤,雷启晨的瞳孔骤然收缩。
挡风玻璃上,三只夜鹭如幽灵般掠过,它们的鸟喙上沾着暗红的碎屑,那颜色像是干涸的血液。“停车!”雷启晨大喝一声,声音在狭小的车内回荡。他抓起强光手电,推开车门,如离弦之箭般冲进芦苇荡。手电的光束如一条金色的蛇,扫过泥地上的半月形凹痕时,温瑶已经迅速地将乳胶手套套到指尖,手套与皮肤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43码工装靴,步幅82厘米。“温瑶半跪在淤泥里,膝盖处传来湿冷的触感,她熟练地用皮尺丈量着深浅不一的脚印,那皮尺在她手中滑动的声音清晰可闻。“右侧鞋跟磨损严重,说明...”她的解剖刀突然挑起一片暗绿色苔藓,那苔藓带着一股潮湿的泥土腥味,“这人扛着至少六十公斤重物。”
雷启晨倚着车门,“咕噜咕噜”地灌下第三罐黑咖啡,喉结上下滚动。这时,他瞥见温瑶耳后粘着的芦苇絮,那白色的絮状物在她乌黑的头发上显得格外醒目。
他刚想说些什么,目光却被泥地里泛着磷光的碎屑吸引——那是种介于青铜锈与骨粉之间的诡异光泽,在黑暗中隐隐闪烁,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
“让开。“洞察之眼启动的瞬间,雷启晨只觉得视网膜如被无数根针扎一般,刺痛感迅速蔓延开来。
那些泥印在他视野中层层剥离,幻化成一个踉跄前行的透明人影。
当虚影肩头浮现出熟悉的鎏金鹰首杯纹身时,冷汗瞬间浸透了他后背的衬衫,衬衫贴在皮肤上,凉飕飕的。
温瑶看着突然踉跄的侦探,下意识伸手去扶,手指触碰到他手臂的瞬间,一股电流般的感觉传遍全身,她触电般地缩回了手。
夜色里,传来金属刮擦的刺耳声音,废弃工厂顶楼的排气管突然坠落,“扑通”一声,在积水潭炸开一片腥臭的水花,那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你的咖啡。“温瑶别过脸,将保温杯递出,指尖在杯壁留下半枚指纹。她的声音有些低沉,“加了葡萄糖。”
生锈的消防梯在两人脚下发出“嘎吱嘎吱”垂死的呻吟,每走一步都让人觉得心惊胆战。
雷启晨攥着温瑶的勘察箱背带,看着月光将她睫毛的影子投在警戒线封条上,那影子随着微风轻轻晃动。
当第六阶铁板突然下陷三厘米时,“咔嚓”一声脆响,雷启晨猛地拽住她手腕,大声说道:“别碰扶手上的水渍。”
温瑶甩开他的手,动作干脆利落。她用镊子夹起扶栏缝隙里的纤维,说道:“深灰色涤纶,和第三个失踪者的工装材质...”话音戛然而止,他们同时听见顶楼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那声音有节奏地响起,仿佛是死神的倒计时。
布满蛛网的车床间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铁腥味,那味道钻进鼻子里,让人忍不住想要咳嗽。雷启晨的风衣扫过操作台时,“哗啦”一声,沾血的拍卖图录从口袋滑落。
温瑶弯腰去捡,突然僵在原地——泛黄纸页上的青铜器拓片,正与墙面的抓痕组成完整的三眼图腾。
“这是...“她刚要开口,话被雷启晨捂住嘴的动作截断。
侦探的拇指按在她唇上,另一只手缓缓掀开角落的防尘布。
成排的玻璃罐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那光清冷而诡异,每个罐底都沉着一片带符号的指甲盖。
温瑶的解剖刀“哐当”一声落地,声音在寂静的车间里回荡。
雷启晨正要开口,通风管道突然灌进裹着香灰味的风,那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在脸上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数十根红绳从横梁垂落,末端系着的铜铃正撞响七点整的钟声,那钟声清脆而响亮,在夜空中久久回荡。
“退后!“雷启晨拽着温瑶滚向承重柱,原先站立的地面轰然塌陷,扬起一片尘雾,那尘雾带着一股刺鼻的土腥味。
尘雾中浮现出血绘的崭新符号,比邮件照片里的图案多出四道裂痕,那血红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
温瑶撑着雷启晨的肩起身时,发现他后颈粘着一片蓝紫色花瓣,那花瓣柔软而娇艳,与这阴森的环境格格不入。
她想提醒他看墙上突然亮起的荧光箭头,喉咙却像被那些晃动的铜铃扼住,发不出声音。
“跟紧我。“雷启晨擦亮荧光棒,那绿光如一道希望的曙光,映出地板上交错的银色丝线。
他们踏着三十年前的旧报纸前行,每张泛黄的新闻头版都刊登着红星机械厂事故报道,报纸在脚下发出“沙沙”的声响。
当温瑶的鞋跟第三次勾住电线时,雷启晨突然转身把她按在机床背面。他的呼吸如温热的气流,扫过她额前的碎发。他轻声说道:“西南角监控探头换了角度。”
话音刚落,生锈的传送带突然启动,“轰隆”一声巨响,成堆的齿轮零件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其中滚落的青铜器残片,赫然刻着拍卖图录上缺失的铭文。
温瑶摸到雷启晨后背渗血的绷带,刚要开口,整片厂区突然陷入漆黑,黑暗如一张巨大的幕布将他们笼罩。
备用电源启动的瞬间,她看见自己影子旁多出个戴防毒面具的轮廓。
“小心!“
雷启晨的战术靴精准踹中防毒面具人的膝窝,金属碰撞声在空旷厂房里炸开回响,那声音震得人耳朵生疼。
温瑶踉跄着后退,后腰撞上操作台时,指尖突然触到一个凸起的铜质按钮。
轰隆!
生锈的液压机毫无征兆地砸落,飞溅的铁屑如子弹般在温瑶侧脸划出血线,那刺痛感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雷启晨拽着她后衣领翻滚到机床底部,左肩擦过锋利齿轮,瞬间将藏蓝色风衣染成暗紫色,鲜血的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你……”温瑶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消毒水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那味道让人作呕。
她摸到雷启晨后背洇湿的绷带,法医的本能促使她扯开对方衣领,大声说道:“第七肋间隙有开放性创伤!”
“先管这个。”雷启晨撕下衬衫下摆缠住伤口,沾血的指尖突然顿住——液压机砸出的凹坑里,半块红星机械厂的工牌正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鎏金鹰首杯纹身赫然印在工牌照片的脖颈处,姓名栏却模糊得像是被强酸腐蚀过。
温瑶的解剖刀挑起工牌,说道:“王博瀚三年前的员工证件?但边缘锈蚀程度……”她的镊子夹起工牌背面新茬的金属断面,“有人上周刚打磨过。”
“看来我们的图书管理员先生,”雷启晨用带血的指尖摩挲工牌编号,“不仅精通古籍修复。”他刚摸出物证袋时,温瑶突然按住他的手背。
女法医的乳胶手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一层透明的隔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