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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如一层薄纱，还未散尽，雷俊辉坐在黑色越野车里，能听到车轮碾过港口集装箱堆场水坑时发出的“噗噗”声，溅起的水花在车窗上留下点点痕迹。咸腥的海风带着刺鼻的柴油味猛地扑进车窗，吹在脸上带着丝丝凉意，他双眼紧紧盯着后视镜里那辆始终隔着三辆车距的墨绿色吉普，指节在方向盘上有节奏地敲出《十面埋伏》的韵律，那有规律的敲击声在安静的车内格外清晰。
“雷警官又来查消防栓？”码头调度员老张叼着牙签，目光快速扫过雷俊辉故意露在口袋外的消防检查证，“三号仓的灭火器上周刚换过。”话音刚落，他脚边的铁皮桶突然被海风吹得“哐当”一声倒地，桶底粘着的集装箱铅封咕噜噜地滚落在地——封条断口整齐得如同利刃切割一般，在清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雷俊辉弯腰去捡铅封时，战术手表突然震动起来，那震动感通过手腕清晰地传达到他的心里。表盘上，温雅琴发来的实时定位清晰浮现：二十米外集装箱卡车驾驶室里，戴着渔夫帽的司机正慌张地删除行车记录仪数据，司机紧张的神情和匆忙的动作尽收眼底。
他若无其事地将铅封弹进老张怀里：“听说最近有批冷冻鳕鱼在海关卡了半个月？”就在这时，吉普车里的对讲机突然爆出“滋滋啦啦”的电流声，打破了周围短暂的宁静。
当雷俊辉第七次绕到港务局办公楼后巷时，终于瞥见周晓梅抱着文件袋从消防通道闪了出来。这个扎着褪色丝巾的档案员，眼神慌乱，慌得把工牌塞进领口，却忘了自己帆布鞋上沾着不该出现在文职区域的军舰灰防锈漆，那灰色的漆在地面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突兀。
“上周三值夜班时，听到过枪械碰撞声？”雷俊辉用证物袋装起她从咖啡杯里抖落的方糖——糖块侧面印着军用压缩饼干的钢印，那钢印在灯光下隐约可见。他故意让藏在衬衫第三颗纽扣里的微型摄像头闪了闪红光，“港务局食堂的方糖居然用弹药箱分装？”
周晓梅突然抓住他的皮带扣，她冰凉的手指触碰在他藏在后腰的92式手枪上，那冰冷的触感让雷俊辉心里一紧。“他们在我女儿校服纽扣里......”她颤抖的瞳孔突然定格，远处海平面上传来邮轮汽笛声，两短一长，尖锐的声音在海风中回荡，像是某种神秘的信号。
三辆迷彩涂装的突击车如猛兽一般撞开港口闸机，巨大的撞击声在港口上空响起。此时，雷俊辉正把周晓梅塞进通风管道。带队的少校肩章上沾着南美洲特有的红土，那鲜艳的红色格外刺眼，作战靴却散发着东海舰队的桐油味，那股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当对方掏出盖着黑色骷髅章的文件时，雷俊辉突然闻到凤婉婷常用的那种钨钢保养剂气息——从某个士兵的枪械上飘来，那熟悉的味道让他心中一动。
“战时管理条例第47条。”少校的瞳孔在防爆面罩后缩成针尖，声音冰冷而威严，“雷警官应该不想让温法医的解剖台多具无名女尸吧？”他身后的士兵掀开卡车篷布，露出二十箱印着儿童玩具字样的木箱，箱角溢出的硝化甘油在阳光下泛着蜂蜜般的光泽，那光泽在周围环境的衬托下显得有些诡异。
雷俊辉盯着无人机从高空拍下的实时画面：周晓梅藏身的通风管道出口，正被六个热成像红点包围，那些红点如同鬼魅一般，让他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他解枪套的动作在听到集装箱阴影里传来“咔哒”的上膛声时骤然停滞——那是QBZ - 95特有的空仓挂机声，这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格外清晰。
暮色如同一块巨大的幕布缓缓降临，雷俊辉的战术平板弹出老局长的紧急通讯。视频背景里，温雅琴正用镊子夹起他偷偷塞进周晓梅发髻的纳米录音器，她身后的光谱分析仪显示着军港潮汐数据异常波动，仪器上闪烁的灯光和跳动的数字让人感到不安。
老局长把玩着那枚带电子纹路的U盘，忽然将镜头转向窗外——海军陆战队的直升机群正掠过城市天际线，直升机螺旋桨转动的轰鸣声在城市上空回荡，其中一架的起落架上缠着半截凤婉婷昨天斩断的钢索，那钢索在风中微微晃动。
“国际刑警那边解密了第二层数据。”老局长吹开茶缸里浮着的枸杞，“你三年前卧底的那个贩毒集团，最喜欢在军火箱夹层里藏......”
温雅琴的惊呼打断了他的话。她脖颈间的项链暗格迸发出灼目的蓝光，那蓝光如同闪电一般照亮了周围，投射在墙上的青铜图腾突然与无人机航拍图重叠——军港防波堤的阴影里，赫然显现出半枚用消磁舰船漆喷涂的同样图案，那图案在黑暗中隐隐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雷俊辉默默擦掉战术匕首上的虾饺油渍，刀身映出他手机屏幕上刚收到的匿名短信：【明早六点，三号废弃灯塔见】。发件人号码竟与他三年前殉职的搭档最后一通电话完全一致。
---霓虹灯在警局磨砂玻璃上投下斑斓光斑，光影在玻璃上闪烁跳跃。雷俊辉的手指在军港地形图上划出五道平行的指甲痕，那“沙沙”的划动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局长办公室的青铜镇纸突然折射出冷光，将他手机屏幕上那个本该死去的电话号码映得诡谲莫辨。
“尝尝武夷山的新茶。”老局长推过冒着热气的搪瓷缸，热气带着茶香扑面而来，枸杞在暗红茶汤里沉浮如凝固的血珠，那暗红色的茶汤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深沉。“上个月海关总署的同志来交流，说现在走私船都爱在货舱养章鱼——那玩意儿触须能解九连环。”
雷俊辉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看着老人用茶匙搅起杯底未化的方糖块，金属与搪瓷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叮”声，这声音让他想起周晓梅抖落糖渣时发颤的指尖。
窗外忽然传来92式手枪特有的空仓挂机声，接着是凤婉婷带着笑意的声音：“雷大侦探要把沙发扶手抠穿了。”她反手甩上门时，战术腰封上钢扣擦过门把手迸出的火星照亮了她颈侧三毫米长的结痂——那是某款美制匕首特有的锯齿状伤痕，雷俊辉心中暗自思索，这结痂说不定和这次的军火疑案有关。
雷俊辉注意到她作战靴侧袋露出的半截钢索，泛着与海军陆战队直升机上相同的消磁涂料幽光，他心想这钢索也许也是解开谜团的关键线索之一。
“东南风三级，浪高0.8米。”凤婉婷将平板电脑转过来，屏幕上跳动着二十七个加密信号源，她指尖划过某个闪烁的红点时，战术手套纤维与屏幕摩擦发出电子干扰的滋滋声。
雷俊辉离开警局后，心中满是疑惑，他一边思考着案件的线索，一边驱车前往港区，随着车辆的行驶，周围的景色逐渐从城市的喧嚣变为港区的繁忙。当越野车碾过港区第七个减速带时，雷俊辉忽然猛打方向盘。后视镜里，两只野猫惊叫着窜过他们刚才停留的位置，路灯在它们竖起的瞳孔里映出微型无人机的幽蓝尾焰，那幽蓝的光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这个车辙印，”凤婉婷单膝跪在潮湿的沥青路面上，指尖抹过一道三指宽的凹痕，触感冰凉且带着些许潮湿，“混合了南极科考车专用的防冻橡胶颗粒。”她的战术笔射出扇形蓝光，照出车辙深处几粒闪着冷光的金属屑，“钨钢淬火时才会产生的晶相结构。”
雷俊辉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凝视着仓库铁门上崭新的液压铰链，右手刚要触碰额角启动“洞察之眼”，温雅琴的专属铃声突然炸响——那是《海底两万里》的潜艇声呐音效，尖锐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法医实验室的低温让凤婉婷枪套上的露水结出冰晶，那些冰晶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温雅琴的解剖刀尖正悬在一枚青铜鳞片上，激光投影将纳米录音器里的声纹谱图映在她苍白的脸上：“凌晨三点的潮汐落差比天文台数据多了2.7米，足够让五千吨级的运输船吃水线下降半米。”
雷俊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看见光谱分析仪显示青铜图腾含有核潜艇消磁涂层的同位素，而温雅琴锁骨间跳动的蓝光正与墙上投影形成量子纠缠般的共振，那蓝光的闪烁和共振现象让人感到神秘莫测。
文件袋封口的火漆印让他瞳孔骤缩——那是三年前卧底时见过的贩毒集团密文，此刻却印着“绝密”字样，他心中明白，这火漆印或许是揭开整个军火疑案的重要线索。
夜市炒饭的烟火气弥漫在空中，带着饭菜的香味。凤婉婷突然用筷子夹住雷俊辉舀汤的手：“十点钟方向，烤鱿鱼摊主第三次偷瞄我们。”她筷尖的油滴落在桌面的瞬间，远处广告牌霓虹灯突然频闪，无人机监控画面顿时雪花纷飞，那闪烁的灯光和模糊的画面让人感到一阵慌乱。
雷俊辉摩挲着文件边缘的锯齿状撕痕，那些被涂抹的段落里隐约可见“海狼”代号。当他的指尖触碰到某个墨水晕染处时，战术手表突然发出次声波警报——这是温雅琴在实验室设置的接触式追踪剂起反应了。
凤婉婷心中一动，她想到上周截获的那批走私枪械，于是说道：“车辙印里的钨钢屑，和我上周截获的那批走私枪械撞针成分完全一致。”她撩起刘海时，露出耳后新缝合的伤口，医用胶布下渗出淡蓝色药液——那是东海舰队军医院特有的外伤制剂，雷俊辉不禁猜测，这伤口或许也和案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仓库断电的刹那，黑暗瞬间笼罩一切，雷俊辉的视网膜残留着凤婉婷枪口指向的通风管道的影像。黑暗中传来QBZ - 95突击步枪上膛的金属摩擦声，但更清晰的是某种液压装置启动的嗡鸣——这声音他在海军造船厂卧底时听了整整三个月，那熟悉的声音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当应急灯的红光扫过墙面时，那个本该死去的电话号码再次闪烁起来。雷俊辉看着信号源定位在三号码头防波堤方向，而潮汐表显示此刻正达到温雅琴所说的异常峰值。
凤婉婷突然将枪管贴在他后腰，这是特警的紧急示警动作——她嗅到了钨钢保养剂的味道，与突击车少校身上的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