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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俊辉的指尖在警用平板上划出一道蓝光，林晓峰公寓的智能门锁在他眼前分解成十二个故障模块。
当他第五次输入警局数据库调取的动态密码时，瞳孔深处的金色纹路突然刺痛——昨夜在陈志远办公室过度使用“洞察之眼”的后遗症，让眼前跳动的数字代码都蒙上了血色滤镜。
“欢迎回家。”电子门锁发出甜美的机械女声，在空荡荡的走廊显得格外诡异，那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推开门板的刹那，海风裹着碎纸片如同一头愤怒的野兽般扑到脸上，仿佛闯入了被龙卷风肆虐过的档案室，脸上能感受到海风的凉意和碎纸片的刮擦。
雷俊辉蹲身捡起半张残页，烫金边的A4纸上，“暗池交易”四个字正巧卡在碎纸机的锯齿纹路里。
手机在裤袋震动时，他正用证物镊子夹起冰箱冷冻层的比特币矿机残片。
“雷队，金融大厦二十八层的监控录像...”技术科同事的声音被电磁干扰切割得支离破碎，“陈志远的秘书在...滋滋...失踪前...”
“说重点。”雷俊辉用肩膀夹着手机，忽然注意到餐桌上倒扣的马克杯。
杯底凝结的咖啡渍形成完美的同心圆，半径正好与昨夜传真纸灰烬显示的经纬度比例吻合。
当他伸手触碰杯壁的瞬间，某种冰凉粘稠的触感顺着指尖窜上脊椎——是未干透的环氧树脂，带着地下赌场特有的雪茄烟味，那股味道让他皱起了眉头。
电话那头传来文档翻页的沙沙声：“秘书的信用卡记录显示，她上周在暗网交易平台购买过...”突然插入的忙音让雷俊辉的后槽牙隐隐作痛，他盯着手机屏幕上跳出的“无信号”提示，发现公寓路由器闪着异常的红光。
破碎的落地镜前，雷俊辉的倒影被切割成七块。
他用鞋尖拨开满地狼藉，忽然瞥见穿衣镜背面的夹层里露出半截牛皮纸袋。
正要伸手时，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温雅琴的专属铃声，《法医解剖指南》的钢琴伴奏版。
“我在死者衬衫第三颗纽扣里提取到纳米芯片。”她的声音像是从冷冻舱传来，冰冷而又清晰，背景传来离心机运转的嗡鸣，那声音单调而又沉闷。“但你要找的金融案关联证据...”“市局专家组认为两案并案依据不足。”
雷俊辉的指节在镜面留下白印：“指甲缝里的皮屑DNA怎么说？”
“可能是尸体转运过程中的交叉污染。”温雅琴停顿的间隙，解剖室自动门的滑轨声格外清晰，“就像上次你坚信死者口袋的玫瑰花瓣是毒贩标记，结果证明只是花店促销传单。”
镜面倒映出雷俊辉绷紧的下颌线，他发现牛皮纸袋边缘用荧光笔写着“T + 0交割”。T + 0交割，是一种金融交易中的交割方式，指的是交易当天即可完成资金和证券的交割。
当撕开封印时，三十七张被撕碎的区块链交易记录雪花般散落，每片残页的锯齿都精确避开关键的时间戳。
“雷俊辉？”听筒里传来镊子触碰金属盘的脆响，“你在听吗？”
他盯着其中一片碎纸上跳动的哈希值，视网膜突然掠过数据流的灼痛：“记得咖啡杯底的方糖坐标吗？”扯过餐桌上的外卖单画起几何图，“把陈志远办公室的刮痕间距代入斐波那契数列...”
“够了！”温雅琴突然提高的声调惊飞了窗外栖息的鸽子，那扑腾翅膀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刑侦不是占卜！”玻璃器皿碰撞的声响中，她的呼吸变得急促，“你知不知道‘洞察之眼’每次启动都在消耗脑细胞？上周体检报告显示你的海马体...”
雷俊辉的拇指悬在挂断键上，余光瞥见碎纸堆里露出半枚指纹。
当他把七张残片拼成残缺的K线图时，某个暗网交易平台的LOGO正从均线交叉点浮现。
手机屏幕忽然自动跳转到加密货币行情页面，当前价格曲线与牛皮纸上的手绘折线完美重叠。
温雅琴最后那句“好自为之”消散在中央空调的出风口时，雷俊辉正用紫外线灯照射沙发缝隙。
蓝紫色光晕下，五根不同颜色的发丝在靠枕上摆成箭头形状，指向玄关处歪斜的莫奈仿制品。
当他掀开画框背板，嵌在墙体内的保险箱键盘正闪烁着十六进制错误代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