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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春岭绵延六七百里的山势拦住了关内的春意,也挡住了关外草原和平原的刀锋。这座卡住了唯一一道大山口的破虏关也是历朝历代不停修缮的地方,这才成了现在屯兵几万的雄关。
拦春岭山脉不算高,但出奇的险,古往今来不是没有胆子大且山里习性熟的蛮子想穿过拦春岭入主中原,但都只能骑着马望峰兴叹,少有找到小路钻出来的零星几骑,又成不了气候,碰上巡边边军也是被灭的命。
不过对于超凡武林中人来说,自然险峻当然是拦不住他们的,最多就是消耗些罡气罢了,但这里有着南三院北两玄中的一门,墨玄门。墨玄门山门就在拦春岭某座主要的险峰之上,内门弟子都已入了超凡,是超凡武林中的顶尖门派。因此寻常超凡之人过这里总是要过去知会一声,不然被当成闯山门的贼子,墨玄门十二境的掌门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李戮玄带着李思和李露,骑着蛤蟆走在上山的小路里,给这俩对超凡武林一无所知的弟子讲解着。
马车留在了驿站,现在所有的东西都驮在蛤蟆背上,也亏了这是匹有灵的神骏,不然也没法驮着这一堆东西走山路。
“墨玄门山门在破虏关南的鹿角峰,我这洞府算是破虏关北,那墨玄门人吃过我的亏,也不会往这地方来,你们俩进去后好好调养生息,养气的静功不能落下,明白了?”
“明白了。”姐弟俩闷声答着,心思却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李戮玄笑了笑,在山路急弯处停了下来,单手拎起蛤蟆背上的包袱,朝着前方的密林走去,后面俩人也急忙跟上。
约摸走了小半个时辰,密林断了,前方是一片凸出来的悬崖,站在崖上眺望,正好能看到远处的破虏关,脚下则是深不见底的山涧,偶尔有几道回声传来。
“就是这里了。”
“啊?这...”李露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李戮玄一把抱起,随后风声灌满了她的耳朵。她吓得禁闭双眼,死死保住师父,师父身上那股好闻的木质香气传入鼻腔,令她安心不少。
再度睁眼时,她已经来到了一处石窟内,昏暗的环境下只能看见几个黑洞洞的影子,看不清其他。李戮玄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松手,另一只手将背着的李思放在了一旁的石凳上。
李露大着胆子往石窟边缘走去,向下看了一眼,依旧是深不见底的山涧,而上方则是突出来的悬崖。
“这洞府是我刚入超凡时一次采陨铁时发现,就在悬崖下方,后来我自己往深了凿,又置办了不少东西。”李戮玄边说边将一块儿石座大铜镜挪到洞口,阳光反射进来,石窟亮堂了不少。
里面的石桌,石板床,还有在岩壁上凿出来的架子,一应俱全,再往里走甚至还有阶梯,通往其他房间。
“灶台在深处,我弄了几个通风口直通上面,沿着阶梯下去左手边是我放杂物的地方,右手往里走我凿通了一处小洞府,你和思儿出恭可以去那里,跟悬壁通着,不会堆积。”
“火折子,蜡烛,油灯,吃的,被褥...都在这里了。”李戮玄边说边动手解那两个大包袱,从里面一件件地掏出东西来,李露看着他碎碎念的样子,眼眶不知为何有些湿润。
“若有紧急情况,要出去,就从杂物间往里走,会看到一个向上的洞口,那里通上去是颗老树的树洞,我走的时候会把绳梯扔下来,没事别乱跑,我最多一月就回来,知道了?”
李露连连点头,李思已经举着烛台摸到杂物间了。满墙挂着的短刀并没有被岁月腐蚀,刀锋依旧能折射出跳动的烛火。
“师父,好多刀!”
听着他的惊叹,李戮玄无奈带着李露也走了下去:“这些都是我当初用那块陨铁一同打造的,还有一些是融了仇家的兵器后打造的。在这里好好待着,平日修行炼体也别落下,等为师回来,你俩可以挑一把趁手的用,好么?”
李思看着这些造型精致的小巧短弧刀,眼里满是赞叹之色,连连点头答应。
明京,覃庄。
守院的家丁跪地叩首,迎接着这座庄子真正的主人,九千岁秦忠慧。
秦忠慧径直朝着庄子深处那间茶室走去,身后自有跟班太监撒下一把赏银。
室内以兵部尚书董千机为首的众人已经等了很久,见他进来全都站起来相迎。
“都坐下,那封军情,可都知道了?”
“回千岁,凌河城破,连上大小清河城和其他几座城,半个辽东已经在兀满手里了。这几座城的守军死的死逃的逃,季总兵此刻还在收拢溃兵。”
“季广之说要粮要兵,还要增派同镇等地边军先行入辽沈,助他收复凌河,否则等山东卫河中卫到了也出不了兵。”
“千机,你是何意?这边军是调还是不调?”
“依我看,得调,但多不得,军情先放一边,同镇宣府两处边军调过去容易,但尾大不掉的季总兵要处理起来可就麻烦了。”
“不扯其他,单论对上那蛮子,你觉的季广之说的可对?”
“兴宗一朝也曾犁庭扫穴,那时出动的不过三万辽沈卫而已,不也灭了数个部族,还将当时的大支一族屠干净了?军情虽急,但季广之不免夸大之嫌。”
“哦?”
“为将者多如此,先夸敌声势,诉诉自己艰苦,再出兵作战,这样赢了便是滔天之功,败了也算情有可原。”
秦忠慧点了点头,说道:“他说两地边军各要一半共四万,刚好同镇有个总兵叫秦卢的,之前在京营时颇有孝心,想认本督做干爷爷,后来补总兵的缺去了同镇。那便由他带五千同镇兵,宣府再出个总兵带五千兵,共去辽沈,先收复凌河。本督可是给了他季广之兵的,若是拿不回凌河,到时候皇上发怒也就怪不得本督不保他了。”
其他人附和道:“真到了那时,千岁也算仁至义尽了。”
“两卫兵马到了什么地步?”
“已经在清点军械粮草,再有半月也就出发了。那时出发到了辽沈正是严冬末尾,熬几日开春便可一举出兵战而胜之。”
“提早些起程吧,本督也读过些兵书,有个一鼓作气的理,拿下了凌河,一鼓作气直捣黄龙不正好?省了拖到开春,多等的时日难道不耗粮饷?”
“千岁高见。”
秦忠慧摆了摆手,端起一旁的茶啜了一口,继续说道:“边患常有,蛮子作乱而已,以往不是没有过,还是小事。本督现在头疼的是杨老儿这封告罪的折子,折子里怎么写倒是无所谓,只是本督不知上面联名的这几十个官儿要怎么处理。”
“一并找由头杀了,贬官,流放...本督一开始也想过这么做,但皇上到时候会怎么想本督?他最厌结党,除了这批人,本督不就是最大的党头子了?可是不处理,又没法坐实杨老头乱政的罪名。”
户部侍郎王变柳笑道:“千岁,这个简单,从里面挑出两三个权位高些的,再找三五个六七品的,然后一同交上去,就说这些就是全部了,要杀要流看圣上的意思。其余的要么不动,要么明升暗降调到清水衙门去。您老做完这些后我再安排两个跟杨老儿能扯上关系的后生弹劾您,就够了。”
“倒是个伶俐人。”秦忠慧越想越觉得妙极,笑着从手指上拽下一个扳指:“赏你了。”
屋顶之上,听了许久的空愿思索片刻,暗自道:“该去寻一身河中卫的衣甲了。”
随后他纵身一跃,屋顶瓦片纹丝不动,但他人已经消失不见,四周秦忠慧留下的鹞子暗哨里不乏练就内功的武林好手,可竟然都没感知到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