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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炎炎,蝉鸣不止,信王府的宅院内,一处写着静波庭的地方,有一方小池塘,池塘里养着几十尾颜色靓丽的鲤鱼,池内假山栽种着各种花草,花草下趴着几只乘凉的乌龟,一位身着锦衣华服的少年手拿鱼竿,脸上盖着草帽,躺在藤椅上,悠闲地钓着鱼,身后站着几位手捧水果点心的侍女,画面显得十分悠闲自得。
少年便是朱厚照,自那日宫门前怒鞭恶奴,他本打算跟小说、戏文里写的那样,来一出宫斗大戏,也好彰显自己年少英武、扶龙护驾,但是事与愿违,当今圣人,自己的这位皇伯父,一见到自己的父亲朱继柞便简单交代几句后事,留了句“弟当为尧舜”,便龙御归天了。皇后李氏似乎很识趣,丧礼结束后便回到其父安平侯家中。父亲朱佑樘顺利承袭大统,做了皇帝,改元隆庆,母亲王氏被立为皇后,住进景仁宫。大哥朱厚熜被立为太子,自然住在了东宫太子府,自己被封为吴王,等过几年成年礼后便就藩外地,目前暂时住在自己的吴王府。
无妨,总算大事已毕,当个快活王爷也挺好,天下事由父皇和太子大哥处理吧,朱厚照心里这样想着。
当王爷对于朱厚照来说是个新鲜活,住着深宅大院,身着锦衣玉服,出入王驾侍卫陪同,起居还有侍女太监伺候,可谓是美哉。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宫里来了几个老太监,教自己礼仪规矩,十分繁琐,吃穿住行,一言一语皆要从头学起,什么父亲母亲要改叫父皇、母后,大哥要改叫太子殿下,不能随意进宫,吃饭要慢条斯理等等事无巨细。朱厚照经常恼火不已,可又不敢违背,只有默默忍受。今日实在是不想学习,便称病来到湖边钓鱼。“给王爷请安,王爷,今日礼仪还未学完。”朱厚照头也没抬,两个岁数大的太监只好默默跪在一边。良久,朱厚照淡淡的说了一句“本王身体不适,今日礼仪学习免了吧。”两个老太监互相对视一眼,便默默起身走了。这位小爷的名号,自从那天宫门怒鞭恶怒便在整个北京传开了,上至皇亲,下至百姓都在议论这位火爆脾气的小爷,两个老太监也不敢触霉头,很识趣的走了。
朱厚照见人已走远,便站起身来,往内室走去,一进内室,朱厚照便摒退左右,关上房门,假装去休息。走到床边,拉开帘子,从被子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身平民公子服饰换上,这是早先托老奴陈忠定做的,为了方便自己微服私访(浪荡江湖)。又拿出一把折扇带上,蹑手蹑脚来到书桌旁的气窗处,向门口听一下没有动静,便悄悄打开气窗,双手一撑便翻了出去。气窗外是一片竹林,穿过竹林便来到今天钓鱼的地方,钓了一天的鱼,朱厚照心里早已安排好了路线,三步两步来到池塘,池塘的假山接着外墙,朱厚照变顺着假山爬上去,身子一跃便来到墙外,走到了大街上。
虽说到了京师有些日子了,可第一次正式走在这京师大街上,还是感觉十分热闹。正值傍晚,沿着街巷的小商贩依然在摆摊,各种的灯笼挑了起来,整个街巷显得十分热闹。走走停停,来在了一处名叫锦食府的酒楼,酒楼开张,顾客络绎不绝,十分热闹。朱厚照也随着人群进了酒楼,店小二见其穿着不俗,变马上迎上来,“公子您几位啊,今天小店开张,酒水一律管够喝,不要钱。”难怪,朱厚照听闻觉得新奇,便跟店小二要了一张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几个小菜,慢慢吃起来。一会儿,整个酒楼上上下下都坐满了,大家谈笑风声,推杯换盏,让年少的朱厚照十分开心,也要了几壶酒喝起来。“在家有母后约束,今日定要痛饮。”朱厚照心里想着,便自顾自的喝了起来,正在兴头上,忽听楼下传来了吵闹声,大大纷纷从楼梯口往下看。“公子,小店今日开张,不知哪里得罪了公子,还望恕罪。”店主不停地作揖,躬身哀求着身边一位身穿艳丽服饰的青年男子,只见他上衣红,下赏绿,脚蹬刺绣团花的靴子,头上还戴了一顶镶宝石的小帽,整个人要多滑稽有多滑稽,身后跟着几个小厮,正揪着店主衣领恐吓。“我们家少爷在这吃饭,你居然敢给我们上这不要钱的便宜酒水,是不是想让我们砸了你的破店。”一个小厮说完,便把店主按到地上拳打脚踢。众人见状都很愤慨,却无人敢上前阻拦。打完以后,店主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流着血,趴在地上动不了。花蝴蝶一样打扮的男子,踩着店主说道“告诉你,识相的送五百两银子来赔罪,保你开店无事,不然让你在这京城开不了买卖。”说完与那几个小厮哈哈大笑,并继续坐下来吃菜喝酒,仿佛没事人一样,刚吃没几口,突然一把凳子从天而降,打在了花蝴蝶公子的脸上,那公子“哎哟一声”,整个人便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几个小厮一愣神,都忘了上去去扶,听到花蝴蝶呻吟几声后,才赶忙上前去搀扶。花蝴蝶捂着脑袋骂道:“是哪个活腻的狗才,敢打你赵爷爷,快出来受死。”
“是你爷爷我”。原来朱厚照见那花蝴蝶无故打人,狂妄至极,早已是怒火中烧,见那个花蝴蝶如此猖狂,抄起凳子便丢了过去,正好砸在那花蝴蝶脑袋上。早在保定府时,朱厚照和那一群小伙伴,便是出了名的爱打抱不平,今日见着有吃“霸王餐”的,当然要管上一管。
“好啊,你想逞英雄,怕是来错了地方,吃我一拳。”说完,花蝴蝶便举拳扑向朱厚照,只见朱厚照轻蔑一笑,身子一闪,躲过这笨拙的一击,而后抬脚照着花蝴蝶屁股来了一脚,眼见花蝴蝶一个狗啃泥摔倒在地。几个小厮见状,上前要打,朱厚照手气折扇,三下五除二便将几人放倒在地,周围人一片叫好起哄。花蝴蝶揉揉屁股站起身,建几个小厮躺在地上鬼叫,也不敢再上前。这时,他不经意朱厚照的腰带一眼,流着血的嘴角微微一笑,便用脚拨了几下地上的小厮,低身耳语了几句,小厮便踉踉跄跄出了门。
“阁下好功夫,可是光会打架不算英雄,敢不敢等上一等,今天这事自有分解”。花蝴蝶捂着屁股说道。朱厚照并未在意,说道“好啊,看你这厮还能有什么招。”不一会,只见外边有一队人马,披甲执剑,大明官军打扮,进了店内。花蝴蝶见了官兵,马上起身,跑上前去捂着脸叫到“张头,您可得为我做主啊。”那位被叫做张头的军士名叫张泰,年近四十,满脸络腮胡子,身高七尺,膀大腰圆,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见到花蝴蝶向自己申诉,不禁哈哈大笑道“原来是安平侯府的李管家,怎么弄的这幅模样。”花蝴蝶见他发笑,咬了咬牙,忍气说道:“张头,这小子违制啊,你看他的腰带。”张泰顺着花蝴蝶指的方向看去,便看见朱厚照昂首挺胸站在那,腰里是一条明黄色腰带,上镶着玉带未扣。张太大惊,花蝴蝶又说了“这小子不仅是违制,我在这吃酒,他还无故殴打我,张头快将他拿下。”
张泰听完花蝴蝶的话,并未立即派人捉拿朱厚照,而是上下打量他一番。见他年纪虽小,却器宇轩昂,是个富家公子模样,小小年纪便打倒了几个壮汉,他有些犹豫。上前抱拳拱手道“敢问公子,姓甚名谁,这玉带从何而来。”张泰心想,京城脚下,遍地皇亲国戚,谁知道这小子是什么来历,万一是哪个王公家的公子哥,拿着家里的玉带穿出来显摆,也不是没可能,虽说违制,也得客气一点。只见朱厚照也是一拱手,笑道:“你这人,也不问问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因何闹事,惦记这玉带干什么?”张泰听后,满脸不悦道“公子腰带,乃皇室之物,寻常百姓佩戴乃是杀头的大罪,公子还是说明白的好。”
“啰嗦什么呀,先把他拿下再说。”花蝴蝶嗷嗷叫着,可自己又不敢上前。朱厚照见此,怒目圆睁,喝到:“腰带就是我自己的,想问我名字,只怕你们不配。”张泰闻言大笑:“好小子,原来是个愣种,就算你是一品大员家的公子,私配皇家之物,也饶不了你,拿下带回顺天府衙门。”“好啊,本......小爷陪你走一遭。”说完,朱厚照扔给店主一枚元宝主动出了店门,张泰也不上刑具,众人一起往顺天府衙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