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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三刻,夜色如墨,乾元殿檐角悬挂的青铜风铎无风自鸣,发出低沉的嗡鸣声,仿佛在预示着什么不祥的征兆。赢彻踏过九十九级玉阶,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时间的齿轮上,沉重而缓慢。袖中的「山河鉴」微微发烫,这是他父皇当年赐予的护身法器,此刻竟感应到殿内龙气衰微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殿门无声开启,腐朽的龙涎香气扑面而来,夹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衰败气息。赢彻瞳孔微缩,目光扫过殿内陈设:本该绽放千年的东海夜明珠蒙着灰翳,光芒黯淡;蟠龙柱上的金漆斑驳剥落,露出腐朽的木纹;就连御案前那尊象征皇权的青铜饕餮鼎,也裂开一道细如发丝的缝隙,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某种不祥的预兆。
“咳咳...彻儿来了?“重重帷幔后传来沙哑的嗓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丝虚弱和疲惫。宣帝赢极斜倚在龙榻上,明黄寝衣下透出淡淡的黑气,那黑气如同活物般在他周身缭绕,侵蚀着他的生机。
赢彻快步上前,单膝跪地,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担忧:“父皇,您身体怎么.....?李公公!父皇身体成这样怎么没人告诉本宫!你就是这样照顾父皇的?“
李公公慌忙跪地,额头紧贴地面,声音颤抖:“殿下恕罪!是陛下严令老奴不得告知您,老奴......“
“咳咳...彻儿勿怪大伴,“宣帝抬起枯槁的手,轻轻摆了摆,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是朕不让他告知你的。朕知道你这段时间维稳朝堂,清理逆党已经很疲惫了。你这段时间做出的努力,朕都看在眼里,朕很欣慰。“
赢彻抬头,目光落在父皇苍白的脸上,心中一阵酸楚。宣帝的面容比记忆中消瘦了许多,眼窝深陷,颧骨突出,曾经威严的双眸此刻却显得黯淡无光。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指尖泛着不正常的青黑色,那是「噬龙蛊」侵蚀的痕迹。
赢彻的目光落在父皇手腕上隐约可见的黑线,那是「噬龙蛊」侵蚀龙体的标志。他心中一震,猛然想起那日大皇子赢昊逼宫时的情景。当时入殿就见赢昊已在父皇身边待了不短时间,想必「噬龙蛊」就是那阵种下的吧,想到这里赢彻一顿懊悔,若能事后仔细检查父皇的身体,也不至于到现在让蛊毒深入龙体,到了难以拔除的程度。
“父皇,“赢彻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愤怒,“儿臣已查明,您的身体每况愈下,根本原因应是大皇兄那日逼宫时趁你不备种下的「噬龙蛊」。此蛊乃黑莲教秘术,专为侵蚀龙气而生,若不及时拔除,恐怕......“
宣帝微微闭目,长叹一声:“朕早已知晓。那日赢昊逼宫,虽被镇压,但他手中的「噬龙蛊」已侵入朕的龙体。此蛊与朕的龙气纠缠,若强行拔除,恐怕会伤及大秦国运。“
赢彻握紧拳头,指节发白:“父皇,难道就任由这蛊毒侵蚀您的龙体?儿臣愿以自身龙气为引,助您拔除蛊毒!“
宣帝缓缓摇头,声音虚弱却坚定:“不可。你是大秦的未来,朕不能让你冒险。况且,这「噬龙蛊」已与朕的龙气融为一体,强行拔除只会加速朕的衰亡。“
赢彻沉默了片刻,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仿佛已经下定了某种重大的决心。他恭敬地向宣帝行了一礼,声音坚定而沉稳:“父皇,儿臣已经肃清了李儒、张恒及其党羽,然而,黑莲教的阴谋却远未结束。据儿臣所知,明日祭天大典之上,恐怕会有大变发生。”
宣帝微微点了点头,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上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他浑浊的双眼在这一刻仿佛焕发出了别样的精光,犹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宣帝艰难地抬起手,枯瘦的手指指向御案上的一只紫檀木匣,声音低沉而有力:“山河印……咳咳……在那去打开吧”
赢彻闻言,立刻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到御案前。只见那紫檀木匣仿佛感应到了他的到来,自动缓缓开启,露出了一方通体莹白、散发着淡淡光泽的玉印。这玉印的印纽上雕着九条纠缠在一起的真龙,形态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起,直冲云霄。这正是执掌大秦地脉、象征着无上权力的镇国神器——「山河印」他还有个别称“传国玉玺”。
赢彻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玉印,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磅礴力量,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畏之情。他知道,这山河印不仅代表着大秦的至高无上,更承载着无数先辈的心血与期望。
宣帝喘息着,声音断断续续,但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听着,赢彻,祭天台下的八荒锁龙阵藏着大秦龙脉的命门。那是我们大秦的根基所在,务必不能让黑莲教的人阴谋得逞!”
说着,宣帝走上前将山河印拿起重重地按在赢彻的掌心之中。那一刻,真龙印纽仿佛活了过来一般,竟然狠狠地咬破了赢彻的皮肤,贪婪地吮吸着他的鲜血。赢彻浑身一震,掌心传来剧痛,但他却咬牙坚持着,目光始终坚定。
与此同时,山河印上的金色纹路开始闪烁着耀眼的金色光芒,与赢彻腰间的人皇剑产生了强烈的共鸣。那柄人皇剑仿佛感受到了同为人道圣器的气息,剑身微微震颤,发出阵阵嗡鸣之声。
殿外的血色月光透过窗棂,斜斜地洒在赢彻的身上,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长长的。而在他身后,竟投下了两道交错的影子——一道是挺拔的人形,另一道竟是张牙舞爪的龙影!这龙影栩栩如生,仿佛真的有一条巨龙潜伏在赢彻的背后,随时准备冲出来护主一般。
“父皇,您的龙气……”赢彻突然感受到了什么,猛然抬头,目光中充满了担忧与惊恐。然而,当他看向宣帝时,却只见宣帝七窍已经渗出黑血,脸色苍白如纸。一只噬龙蛊化作百足蜈蚣,正从宣帝的耳中缓缓钻出,那狰狞的模样令人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闪过,黑无常的锁魂链及时缠住了那只噬龙蛊。那毒物在锁魂链的束缚下拼命挣扎,发出凄厉的嘶鸣声,仿佛在诅咒着什么。
“父皇!”百足蜈蚣虽被黑无常锁魂链拿住,但噬龙蛊从宣帝身上显现的刹那,宣帝的气息就极度衰落下去了,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连呼吸都变得微弱起来。
“咳咳...没事,朕还能坚持一段时间。”宣帝艰难地抬起手,从袖中掏出一枚血红的丹药,毫不犹豫地服下。丹药入口的瞬间,他的气息陡然平复,脸上甚至泛起了一丝红润。然而,赢彻却心中一沉——他知道,这枚丹药名为“七日殒命丹”,无论谁服下,七日之后必定殒命。即便是必死之人,服下此丹也只能再活七天。这是父皇在用自己的生命,为他争取最后的时间。
“父皇......”赢彻此刻悲极,怒极。他猛然看向被黑无常拿住的噬龙蛊,眼里充满了骇人的杀意。
“黑无常!杀!”赢彻的声音冰冷如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诺!”黑无常应声而动,锁魂链陡然发出一股波动,噬龙蛊所化的百足蜈蚣开始寸寸化为灰烬。然而,就在它即将灰飞烟灭的那一刻,却仍然嘶吼着:“圣使已至,山河易主!”
这句话仿佛一道惊雷,在赢彻的耳边炸响。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知道,这句话意味着黑莲教的圣使已经到来,而他们的目标,绝不仅仅是父皇的性命。
“不好!钦天监有变!”赢彻猛然惊醒,来不及多想,他猛地冲出殿门,向着钦天监的方向狂奔而去。还未出宫门,他就发现夜空中已经升起了七道血色光柱,它们在夜空中交织成一幅巨大的黑莲图案,散发着诡异而邪恶的气息。那图案仿佛一张巨大的魔网,将整个咸阳城笼罩在其中。
赢彻心思沉重起来。他知道,此时此刻,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他必须尽快赶到钦天监,阻止黑莲教的阴谋得逞。
当他赶到钦天监时,却只见那里已经是一片狼藉。无数的黑衣人在四处厮杀,鲜血染红了大地。而祭天台上,一名身着黑袍的神秘人正手持一柄闪烁着诡异光芒的法杖,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施展着什么邪恶的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