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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报说今天晚上可能有雨,天才微微黑,暴雨前的闷热就凝在货架玻璃上,大西北的夏天就是这样,就像老爸老妈的性子一样。
李同擦拭货架时瞥见自己扭曲的倒影——额角沾着灰,手里抹布还滴着混了洗洁精的污水。楼下传来母亲扯塑料袋的窸窣声,他突然想起今早给囡囡补课时,小姑娘用蜡笔画的全家福:三个火柴人头顶飘着五颜六色的对话框,最大的对话框里歪歪扭扭写着“哥哥老师加油“。
“小同!“母亲突然在楼下喊,“把架子上的格子纸拿两包下来。“铁梯被他踩得吱呀作响时,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班级群里正疯狂刷屏。
【刘日文】:惊天大瓜!李同改了自己的志愿,他要去当老师!!!
【张悦】:@李同真的假的?你妈昨天和我妈聊天的时候还说你报的金融呢,啥时候改的?
【王浩】:当老师很累的,你看看老班,才30出头,白头发都出来了
【刘日文】:当然是真的,前天晚上我们上网的时候改的,我亲眼看见的!!
【苏棠】:刘日文你不要乱说,这是李同的隐私,四处传谣言影响不好。
【郭子瑶】:话说苏学霸,我昨天看见你和李同在肯老头,你俩去那干什么,约会吗?
【刘日文】:什么?!!!@李同你和苏大美女搞一起啦?
......
群里的话题迅速被带偏,一个个潜水的都出来,最后还是李同出来终结了话题,不然再传下去不知道会有什么离谱的谣言,他是男生没什么关系,苏棠一个青春靓丽的大美女可不能坏了名声。
不过瞒不住了啊,今天就得摊牌了,emm,一事不烦二主,还得找苏美女帮忙。
手机屏的冷光映得架子泛白。李同拿着格子纸,擦了擦上面的灰。当他弯腰时,后腰突然被硬物硌到——那本被翻烂的《高考报名指南》正卡在架子与墙壁的夹缝里,书页间还夹着去年教师节陈老师送的银杏叶书签。
“妈,其实我......“李同刚跨下最后一级台阶,卷帘门突然被狂风掀得哗啦作响。母亲正踮脚够最顶层的方便面箱,后腰露出一截膏药边,随着动作在褪色碎花衬衫下若隐若现。
“你爸的车晚点了。“母亲没回头,手指抹过货架上的灰尘,“省城高速封了,回来的路上风有点大,刚打电话说要晚一点才能回来。“她转身时,李同看见她左手无名指贴着的新创可贴——昨天搬货时同一个位置又被划伤。
暴雨终于砸下来时,货架上的棒棒糖罐叮咚作响。母亲突然指着玻璃门外:“昨天我和小诚妈妈说了,他去当兵挺好的,锻炼锻炼,部队里最是锻炼人了,出来之后再张罗他家的包子铺,你张婶没说啥,不过应该没问题,明天你爸休息,让他再和你张叔说说,毕竟你爸是部队上下来的”
“还是我妈靠谱,这下诚子放心了,我爸说了啥时候回来了吗”
“还得一个多小时吧,这雨眼望着就要下了,小同你饿不饿,饿了先回家热饭吃,妈妈中午回去烧的肉”老妈看着外面的天说
“妈我不饿,我和你一起等我爸吧,正好晚上我和你俩说个事儿”李同严肃的说
“啥事儿啊,这么正经”
“等我爸回来吧,算是咱家的家庭会议”
“臭小子,这两天咋变化这么大”
“嘿嘿”李同摸了摸脑袋继续整理货架去了。老妈在收银台后面算着今天的账。
暴雨把柏油马路浇成一面黑镜,映着小卖部霓虹招牌破碎的红光。李同缩在收银台后头,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玻璃柜上的刻痕——那是他小学时拿圆规划的“李老师专用座位“,那是他小时候被问到梦想是什么的时候自豪的说出来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梦想也渐渐的被遗忘。
父亲的大巴车灯刺破雨幕时,货架上的方便面正簌簌发抖。他甩着军用雨衣进来,带进一股汽油混着速溶咖啡的味道——那是他开了十八年长途车的标志性气息。
“走,上车,回家”简单且直接
一家三口边聊着天回到了家里。
刚到家,还没进门父亲就说“你伯母刚在路上来电话,“他摘下帽子露出剃得发青的鬓角,“今年财经大学要扩招三十人。小同的分数没问题,能去最热门的会计专业“
“那挺好,等小同毕业了,努努力也去银行上班,你陈叔家闺女在银行,过年给家里换了双开门冰箱!”
“额,咱们先进门,进去了边吃饭边说,我肚子都饿扁了”李同赶紧打岔
“让你先回来吃你不回来,快换身衣服,我去热饭”老妈说着进了厨房
等一家三口坐在饭桌上的时候,看着老爸老妈快吃完饭了,李同做了一下心理准备,张口道
“爸,妈,我给你们说个事儿,你们别激动”
“啥事儿啊,下午你就说有事儿,还说啥家庭会议,弄得这么一本正经”老妈一脸好奇的问
“嗯~~就是我把志愿改了,没报财经大学,报的秦省师范,我将来想去当老师”
暴雨声突然拔高。
啪,“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和家里人商量!自己就做主了?还是当老师能买得起省城的学区房?还是当老师将来有人愿意嫁给你个拿死工资的?”老妈脸色立马变了,开始一顿数落
老爸突然用放下碗筷:“当年老班长转业去教育局,现在天天求人买他侄子的保险!“他脖颈青筋暴起,额头上的皱纹挤出深深的沟壑,“你以为捧个铁饭碗就能......不行,去改志愿,改不了就复读明年再报“老爸斩钉截铁的说,虽然家里老妈说了算,但是真正的大事还得老爸做主。
李同盯着父亲常年跑车晒得黝黑的皮肤,想起上辈子在投行电梯里看见的锃亮皮鞋。
“爸,您看这个。“李同掏出一张报纸,上面是教育局部门的公告,“今年起乡镇教师补贴涨到两千,师范生还免学费。“他故意没提这是自己重生前两个月才出的政策。父亲凑过来时,军用皮带扣在玻璃柜上磕出脆响,那上面“XX部队“的番号正抵着“教师入职体检标准“几个字。
雷声碾过屋顶时,李同拉开身后的帘子,露出贴满墙的剪报:有老爸车队被评为“文明线路“的新闻,旁边贴着“最美乡村教师“的报道;有母亲在小卖部给儿童热饭的照片,挨着“金融诈骗案主犯毕业于名校“的头条。
“而且我也不想学经济,我就想搞文学,当老师”
暴雨突然转弱,变成蚕食桑叶般的细响。老妈抓起抹布擦拭餐桌,李同看见她手背上有道陈年烫伤——那是他初三发烧时,她彻夜煮粥留下的。“你王婶说......“她突然说,“当老师的人,眼睛里要装得下四十六套课桌椅。你真的能做到吗?“
客厅的电视里。晚间新闻正在播报:“今年师范类提前批报考人数创新高......“母亲擦桌子的手悬在半空。
雨停了。父亲坐在沙发上:“明早我去教育局问问,能改就改,改不了就复读!“说着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