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抑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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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特哑口无言，莉莉娅迅速下马，跪在阿格尼身旁，竖起法杖。

“你在做什么？”

“嗯？我不是答应你了吗？如果艾米丽和你老爸都失败了，就由我来。”

莉莉娅用没拿法杖的手轻轻碰触阿格尼。

“阿格尼，你听我说。”

阿格尼依然蹲在地上，按着自己的手，眼神中带着疯狂。那双仿佛在看着另一个世界的眼睛，令人十分心痛。

“……有办法的话就快点动手。”

“我知道啦。”

兰斯洛特不耐烦地催促，莉莉娅温柔地抚摸阿格尼的脸颊，开始集中精神。

莉莉娅使用的并不是治疗魔法，也不是解咒。

……莉莉娅已经看过一次阿格尼解咒失败的场面。艾米丽和圣王联手也失败了，所以需要相应的对策。

解咒失败的原因，无疑是阿格尼的魔虫。阿格尼的魔虫可能认为阿格尼现在的左手才是他正确的状态，所以才会想把变成怪物的手恢复原状。

“那我只好重新教教你了。”

莉莉娅接下来要使用的魔法，既不是解咒，也不是治疗。

……而是某种诅咒。

阿格尼在朦胧的意识中，看见了幻觉。

那是他过去的伙伴，也是死去的爱人。

面对令人怀念又怜爱的幻觉，阿格尼甚至感到安详。

他在幻觉中朝他们走去，伸出手。

然而，他们看见阿格尼，却露出恐惧的表情。最后，他们拿起剑和法杖指向阿格尼，异口同声地大喊：“怪物，别靠近我们！”

阿格尼顿时有种被泼了一桶冷水的感觉。

他不经意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那是一只非人的怪物之手。

接着，箭矢射了过来，刺穿他的身体，其中一支甚至贯穿了心脏。

阿格尼确实感到痛苦，也吐出了鲜血，但他只是毫无感情地拔出刺在身上的箭。

拔出的箭沾满鲜血，但身体已经恢复原状。

阿格尼见状，突然感到难以忍受，从腰带上拔出小刀。

接着，他将锐利的剑刃朝向自己，挥了下去。

一次又一次，不断挥下。

身上多了好几道触目惊心的刀伤，但几秒后便消失无踪。

伤口逐渐消失，所有的一切都逐渐消失。回过神来，原本在身边的同伴和爱人也消失无踪，只剩下阿格尼独自一人，待在荒野之中。

他已经失去了一切。

同伴、爱人、故乡，以及正常的身体。

他独自一人，连死都死不了。只能不断受苦，却得不到救赎。一切都无法挽回，已经无计可施了。

实际感受到这一点后，一股强烈的恐惧袭来，阿格尼放声大吼。自己的叹息声在耳边回荡，听起来简直像是诅咒。

最后，叹息声化为好几个人的诅咒。

眼前死去的人们，同伴的诅咒。以及——

“阿格尼，拜托你，一定要活下去。”

比什么都像诅咒的这句话，束缚了阿格尼。

左臂突然膨胀起来，变得越来越像怪物的手臂，像是发了热似的灼热疼痛。明明是自己的手臂，却有种异物感。

“……别再说了。”

左臂伸长，从手肘分成好几只，变成许多只手臂，束缚、勒紧阿格尼。

“原谅我，露娜。”

阿格尼被自己的左臂紧紧勒住时，诅咒也包围了他，一直在耳边回荡。

他向诅咒请求原谅。至于要原谅什么，早在很久以前就决定好了。

“我已经、已经、我……”

阿格尼闭上眼睛，祈求、哀求。然而，就连他打算低语的嘴巴，也被左臂伸出的无数只手臂之一封住，连嘴巴深处都被挖开，已经连请求原谅都办不到了。就连任何人都能原谅他的唯一愿望，都无法说出口。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哪里做错了？如果真有哪里做错，那就是自己没有能力吧。

但是，那种事情，又该怎么做才好？结果，还是无能为力吧？

既然如此，这份痛苦。

这份超过身体负荷的诅咒。

在痛苦的尽头，阿格尼忽然觉得看见了光芒。

在因泪水而模糊的视野前方，他看见了某种、某种类似希望的东西……

“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