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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等我一下。”
然而,兰斯洛特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阿格尼叹了口气,用剑刃受损的小刀刺进自己的左手,试图切断左手。
“……把刀收起来,我来砍。”
就算阿格尼有止痛药,这幅景象还是令人看了不舒服,更何况他打算用不锋利的刀子切断自己的手。
兰斯洛特深深叹了口气,用魔法剑俐落地砍下阿格尼的手。
然后,阿格尼似乎成功通过结界了。他有点失去平衡,但还是来到兰斯洛特这边。
“谢谢。”
阿格尼向兰斯洛特道谢,让左手再生。
再生的左手理所当然地和刚才一样。
“……原来如此,就算只有一部分,但要是强到和阿格尼一样超乎常理,就算是结界也应付不来啊。”
“基本上,最好把所有结界都当成对阿格尼没用。”
兰斯洛特想起阿格尼在穆鲁特的古城周围大闹的样子,感到很无力。不过,光是挥一挥魔法剑,就省下不少无谓的劳力,让他松了口气。
通过结界后,也没有魔物出现。三人只是一直在洞窟里前进、前进、前进……在毫无变化的景色中不断前进……最后,终于看见了光。
“终于到出口了吗!”
第一个对视觉上的变化感到喜悦的人,是莉莉娅。
在三人之中,最“无法忍受静静待着”的人,毫无疑问是莉莉娅。对一成不变的路程感到厌倦的她,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
“终~于到外面了!哎呀,真是的。没想到会这么辛苦!”
或许是因为开放感,莉莉娅兴奋地跑在前面。然后,她走进透出光线的岔路……
“咦?”
她呆站在原地。
“……不是外面啊。”
在莉莉娅的视线前方,绽放着许多带着磷光的花朵。
虽然不是出口,但眼前的光景很有价值。
带着朦胧光芒的花朵,幻想般的姿态十分美丽,而且也很少见。
“好奇怪的花,居然会发光。”
莉莉娅弯下腰,轻轻用指尖戳了戳发光的花朵。
指尖一碰到,花朵就发出淡淡的光芒。
“嘿嘿,这个好有趣。”
光芒飘浮在空中的样子十分有趣,莉莉娅忍不住戳了戳花朵。
但是。
“等一下,莉莉娅!”
“嗯?怎么了?”
心情很好的莉莉娅被追上来的阿格尼粗鲁地拉了回来。
“哇,你做什么啊?”
“不要靠近那些花。”
站在闪耀的花田前,阿格尼的表情莫名认真,莉莉娅觉得他的样子很奇怪,忍不住笑了出来。
“难道说,这些花有幻觉作用吗?”
兰斯洛特用惊讶的表情看着莉莉娅。
但是。
“花粉会带来幸福感,这种花的花粉就是那种药物的材料。”
听到阿格尼认真的话,兰斯洛特的表情变得僵硬,莉莉娅也收起笑容。
“……也就是说,我现在会这么开心是因为?”
“是因为吸了花粉,没事的,只要吸点新鲜空气,马上就会恢复,少量的话没有问题。”
听完阿格尼的说明,莉莉娅放心了……同时,她感觉到自己心中膨胀的快乐,正在急速萎缩,之后只剩下奇妙的悲伤和空虚感。
“你啊……很容易表现在脸上,我一看就知道你恢复正常了。”
“也就是说,我现在露出了幸福被夺走的表情吗?……正是这种感觉。”
莉莉娅垂头丧气,露出十分失落的表情,就像是最美味的点心在眼前被夺走,或是刚完成一件工作又被交代新的任务,或是正在打瞌睡的时候被人叫醒,又或是正在开心地喝着微醺的酒时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所以有很多人想要这种花的花粉,花粉的效果一消失,幸福感也会跟着消失,这样就会让人更想要。花粉本身毒性不大,但是依存性很高,越不幸的人越容易上瘾,不过不幸的人通常没钱,没钱就买不起药,也就不得不戒掉了。”
“说得好像你有经验一样。”
兰斯洛特怀疑地看着阿格尼,阿格尼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阿格尼刚变成魔虫寄生者的时候……刚失去一切的时候,的确曾经对这种花的花粉做成的药出手过。
当时他自暴自弃,只要不给别人添麻烦,自己要堕落到什么地步都无所谓。
而且,就算要用上药物,他也想要得到幸福。
只不过当时他没有钱,刚拿到药就半强制地被迫戒掉了。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买药的地方,也让他遇见了现在阿格尼常用的止痛药、兴奋剂和安眠药。
这么一想,阿格尼甚至觉得,就算只有一时,当初对那种药出手也绝对不是坏事。
“该怎么说呢,真是奇怪的花。”
莉莉娅的花粉效果已经完全消失,她望着发光的花田,如此低语。
“我啊,觉得所有生物都有其存在的理由。野兽有角或獠牙,是为了捕获猎物,被猎杀的动物有逃跑用的脚,或是用来隐藏的花纹。鱼有游泳用的鳞片和鳍,鸟有飞行用的翅膀。这些一定都是为了生存所需,所以才会拥有。”
“哦?”
莉莉娅的话似乎引起兰斯洛特的兴趣,他难得认真地倾听莉莉娅的话。
“花之所以会开得这么美,一定是为了吸引蝴蝶、虫子或人类吧……那么,为什么这种花会散播幸福的粉末呢?”
散播幸福的花,听起来很奇妙。
如果这种花是为了生存而散播幸福,那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为了吸引人类吧,合理地思考的话。”
“这样啊……可是吸引人类要做什么?”
“说不定是想吃人。”
“哈哈,那还真是有趣!”
兰斯洛特和莉莉娅开玩笑地笑着。
“是啊,未必是错的。”
阿格尼这么说,两人只好闭嘴。
“……刚才我说花粉本身毒性不大,但花本身却是从人类身上夺取魔力生存的魔草。只有危害。虽然一朵花造成的危害微乎其微,但闯进这里未必能全身而退。更何况这么密集的花丛很罕见。”
莉莉娅发出“咿咿咿”的丢脸声音。如果阿格尼没有拉住她,她可能已经冲进花田里了。那样的话,说不定会被吸光魔力而死。
“那就快点回去吧,不该在这种地方久留。”
“是啊。真是的,长得漂亮却很可怕!”
三人决定离开发光的花田。没必要在这种地方让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
三人这么想着,转身离开。
“……判断有点太慢了。”
眼前有类似巨大植物藤蔓的东西在蠕动,似乎才刚从地面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