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猜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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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兰斯洛特来到结界外，触手也没有袭击过来。看来阿格尼似乎完全吸引住触手的注意了。

但是，邪视全都朝向兰斯洛特。

虽然比没有蒙眼布要好得多，但身体还是像结冻般动弹不得。

蒙眼布带来的奇妙寒意，以及感觉异常沉重的手脚，都足以让人害怕自己的身体该不会已经石化了。

得想办法动起来才行，得砍下去才行。

明明这么想，邪视却意外地强大。

身体好重，握剑的手没有感觉。

而且，即使隔着蒙眼布，也能感觉到许多视线。应该说，被注视的感觉因为蒙眼布而更加明显，动摇了兰斯洛特的意识。

……那又怎样？兰斯洛特坚定地维持意识。

挥动沉重无比的剑。

虽然注意力分散了，但这是他一直以来使用的招式。魔法剑姑且发动了，魔法之刃从远比天花板低的位置横扫过去。

或许有击溃一、两颗眼球。虽然只是暂时的，但感觉邪视似乎变弱了一点。

但是，继续这样下去也没完没了。

下一击一定要贯穿天花板上的头目，兰斯洛特集中精神。

阿格尼被触手缠住，拼命抵抗。

眼球都转向兰斯洛特了，那么至少要吸引触手的注意。

从触手的缝隙间，可以看见兰斯洛特明显陷入苦战。即使蒙眼，邪视的效果似乎还是存在。

眼球也好想由自己来吸引。但是，眼球似乎已经不想看向被抓住的阿格尼了。

浮在阿格尼面前的眼球，也看着兰斯洛特，而不是阿格尼。

那并非羡慕，当然也不是嫉妒，只是被吸引般地看着兰斯洛特。就像飞虫会被强光吸引，眼球自然会看向强者吧。

浮在阿格尼面前的眼球，漆黑的眼中映着骑士，完全看不出感情，但视线充满邪念。眼中毫无生气，但瞳孔深处却有某种过于强大的东西在燃烧，眼球以这种模样浮在空中。

这副模样，让阿格尼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通过镜子看过好几次的漆黑之物。

毫无生气，但又强烈地沉淀着希望以外的某种东西。大多时候，从眼中完全看不出任何感情。

不经意地看向镜子时，因为自己的眼神太过空洞，而吓了一跳，这种事也发生过好几次。

那种眼神。

阿格尼自己的眼睛，浮现在眼前。

但是，当然，阿格尼不记得自己有被挖掉这么多眼球。

在这场战争中，虽然有几次连同头部一起被打烂，或是全身被打烂的经验，但不记得有被如此执着地瞄准眼球攻击。

说起来，眼球这种东西，只要用力一握就会烂掉。然而，眼前却有这么多完整的眼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阿格尼突然想起。

自己在索尔提纳做了什么。

阿格尼在索尔提纳卖了眼球。虽然手脚和内脏也卖了，但眼球卖得特别好。

至于卖出的眼球后来怎么了，阿格尼无从得知。不知道是被用来施加什么诅咒，还是被当成魔法的祭品。

不管怎么样，人类眼球的用途，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很有可能被魔虫寄生，像现在这样飘浮在眼前。

阿格尼如此确信。

在这里的眼球之中，有几颗是自己的。虽然不知道是通过什么途径，但阿格尼在索尔提纳，或是更早之前在某个地方卖掉的眼球，现在在这里被别的魔虫寄生。

原本是自己的眼球，那么——

阿格尼毫不犹豫地将手指插进自己的眼窝。

难以忍受的异物感，以及反射性溢出的泪水。阿格尼压抑着这些感觉，硬是用自己的手挖出自己的眼球。

“回来吧！”

然后阿格尼伸出手。

伸向原本是自己的，现在被别的魔虫寄生的眼球……眼前的那颗眼球。

阿格尼抓住那颗眼球，放进刚才挖出空洞的眼窝。

感觉自己的视野一口气变宽了。

或者该说，仿佛逐渐沉入大量的风景之中。

大量眼球各自获得的视觉情报全部共享，阿格尼一瞬间差点发疯。

但是，阿格尼撑住了，或许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决定好要做什么。

该做的事是“改变视线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