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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寒管得太宽了吧?”孙志强嘴上硬气,手却松开了许瑶的辫子。
他崭新的军装领子蹭着颈侧红痕——昨夜三姐帮他改尺寸时,顶针留下的印子还没消。
薛寒跨过门槛的脚步惊飞了梁上的燕子,昨夜结的蛛网簌簌落在三姐发间。
他弯腰捡起许瑶掉落的红头绳,粗糙的指腹擦过她手腕时,带起一阵混着青草气的暖意:“新发的《婚姻自主条例》,孙同志没学过?”
村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大衣口袋里传来纸张摩擦的沙沙声。
许瑶瞥见那抹熟悉的靛蓝色边角——正是三姐昨夜送去村长家的腊肉包装纸。
“翻!随便翻!”三姐突然扑到红木箱上,银镯子撞得铜锁哐当作响,“箱里都是志强这些年送我的……”她哽咽着扯出件军绿衬衣,领口处用红线歪歪扭扭绣着“孙志强”。
围观的婆娘们顿时炸了锅。
王婶捏着纳了一半的鞋底冷笑:“我说三姐怎么三十好几不嫁人,敢情是等着当军属呢。”
许瑶突然笑出声,指尖掠过箱底泛黄的《赤脚医生手册》:“三姐这书倒是眼熟。”她哗啦啦翻到夹着干木槿花的那页,抖出张盖着红指印的纸条,“去年春耕你说要买种子,借的十斤粮票可写着今日还呢。”
三姐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肌肤,昨夜被野猫抓破的伤痕又渗出星点血珠。
她突然冲着孙志强哭喊:“我攒这些还不是为着你!你说许家妹子娇气,要退婚总得凑够……”
“够了!”孙志强一脚踹翻腌菜坛,碎瓷片溅到薛寒锃亮的军靴上。
他脖颈青筋暴起,上海表链卡在突起的骨节处,“许瑶你现在就跟老子去公社打离婚报告!”
薛寒突然上前半步,高大身影将许瑶整个笼在阴影里。
他上衣口袋里露出半截缠着红线的钢笔,笔帽上的标记晃得孙志强眯起眼——那是模范才有的奖励。
“孙同志可能记错了。”薛寒的声音不紧不慢,像在念作战报告,“你和许同志还没领结婚证。”他指尖轻点红木箱里露出的军装下摆,“倒是这件六衣服……”突然伸手拎起衣服抖了抖,三张粮票飘飘荡荡落在村长脚边。
人群骤然安静,连晒谷场上的公鸡都噤了声。
许瑶看见村长大衣口袋里的腊肉油渍,正慢慢洇开在靛蓝包装纸上。
“三张十斤的全国粮票。”薛寒用刺刀尖挑起票据,“正好抵了许同志说的三十斤。”他突然转头看向许瑶,冷硬的轮廓在晨光里柔和了三分,“数目可对?”
许瑶鼻尖突然发酸。
前世她跪在医院走廊借钱时,薛寒的转业金也是这样用报纸包着,悄悄塞进她装着病历的布袋。
“不对。”她突然抓起石磨上的钞票,“还有去年腊月借的十五块。”蓝布衫袖口滑落,露出腕间青紫的掐痕——是昨夜梦见女儿拔氧气管时,自己掐出来的。
三姐突然瘫坐在地,银镯子磕在青砖上裂成两半。
她疯魔似的撕开棉袄内衬,泛黄的借条雪片般纷纷扬扬:“都给你!连志强给我写的保证书都给你!”
她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指向孙志强,“他说等升了副营就……”
“三姐!”孙志强扑过来要抢,却被薛寒反剪双手按在磨盘上。
上海表盘磕出蛛网裂痕,映出他扭曲变形的脸。
许瑶弯腰捡起沾着辣萝卜的借条,突然发现某张收据背面用铅笔写着小字——正是前世女儿出生时,孙志强说“去接重要电话”的那个雪夜。
村长终于掏出皱巴巴的印章:“既然有凭据……”他蘸印泥时故意打翻辣椒罐,鲜红的印油混着辣子淌了满桌,“许同志想清楚,这婚一退……”
“多谢您主持公道。”许瑶将借条按在印泥里,突然转头对薛寒笑,“薛连长可愿当个见证人?”她睫毛上还凝着晨雾,眼底却烧着两簇淬火的金。
薛寒喉结动了动,军装领口第二颗纽扣突然绷开,骨碌碌滚到许瑶脚边。
昨夜他在后山挖了半宿的野山参,此刻正静静躺在许瑶的军绿挎包里,裹着那张已经签好字的结婚报告。
当鲜红的公章盖在退婚书上时,不知谁家的公鸡突然打了鸣。
晨雾散尽的屋檐下,许瑶把碎成两半的银镯子抛进腌菜缸,惊得缸底沉睡的蝌蚪摆尾游向光明处。
许瑶将借条仔细叠进内袋,粗布衣裳的补丁蹭过薛寒军装口袋的红线。
村长正把沾了辣子的印章往大衣里塞,远处孙家房顶的炊烟突然打了个颤,像是被风掐住了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