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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浸透冰水的藤鞭抽在脊背上，林墨踉跄着撞向柴堆。胸前布袋里的野果滚落，立刻被泥水染成污褐色。
执事王焕踩着颗山梨冷笑道：“申时三刻未归，按例当受鞭刑三十。“他转动腕间玉扳指，藤鞭表面浮现狰狞的倒刺，“不过若交出今日猎的雪纹貂......“
“后山根本没有雪纹貂。“林墨抹去嘴角血渍。他右臂的旧伤又裂开了，这是三个月前替内门弟子试药留下的灼痕。那些丹毒至今仍在侵蚀经脉，让他的修为卡在炼气三层整整两年。
王焕眼中闪过戾气，藤鞭骤然燃起幽绿火焰：“杂役也配顶嘴？“
破空声袭来时，林墨本能地缩身翻滚。火鞭擦着耳际掠过，点燃了半片柴垛。浓烟中传来其他杂役的惊叫，但他知道不会有人来救——自从三年前家族被灭，玄天剑宗里多的是想看他死的人。
夜色如墨。
林墨蜷缩在柴房角落运转功法，丹田却像漏气的皮囊，好不容易凝聚的灵气又顺着破损的经脉消散。窗外飘来膳堂的香气，他摸了摸怀中冷硬的馍馍，突然想起今天是冬至。
胸口突然发烫。
白日里捡到的那块残玉正在渗出青光，玉面斑驳的纹路仿佛活过来般游动。林墨想起那颗坠落在后山的赤色流星，当他扒开灼热的陨坑时，这玉佩就躺在熔化的晶石中央。
“这是......地图？“
青光在墙面投出模糊的山势图，某个闪烁的红点位于寒潭方向。林墨瞳孔收缩，那里是宗门禁地，擅入者废去修为。但玉佩突然传来灼痛，某种源自血脉的呼唤在神魂深处震荡。
子时的更鼓响起时，林墨已经摸到寒潭边缘。
月光下的潭水泛着死寂的幽蓝，岸边玄冰凝结成狰狞的兽形。他握着发烫的玉佩走近潭边，水面突然浮现血色纹路——和玉佩背面的铭文一模一样。
“原来在这里！“
阴恻恻的声音从树后传来。王焕手持青铜罗盘走出阴影，眼中跳动着贪婪的火焰：“难怪寻宝盘整夜躁动，原来是你这废物得了机缘。“
林墨转身要逃，却被藤鞭缠住脚踝。灵气封锁经脉，他重重摔在冰面上，看着对方步步逼近。
“放心，我会给你个痛快。“王焕并指如刀刺向他的咽喉，“就像三年前处理你们林家......“
话音戛然而止。
林墨怀中的玉佩突然炸开青光，王焕的指尖在距离咽喉三寸处僵住。潭水毫无征兆地沸腾，无数青铜剑影从水底浮起，组成森然剑阵。
“周天星辰剑阵？！“王焕惊恐后退，“这不是早已失传的......“
回答他的是剑鸣如潮。
八十一柄古剑齐震，王焕的护体罡气像纸糊般破碎。林墨趁机滚向潭边，却被剑气余波扫中后背，整个人坠入刺骨寒潭。
水下世界光怪陆离。
青铜古剑环绕着潭底祭坛缓缓旋转，每柄剑都拖着长长的光尾。林墨的伤口不断渗血，却在触碰到祭坛瞬间被青光修复。玉佩自动飞向祭坛中央的凹槽，整个寒潭开始剧烈震动。
“三百年了......“
沧桑的声音直接在识海炸响，林墨七窍流血却无法昏厥。祭坛升起虚幻的身影，正是序章中的剑尊残魂：“九幽冥体竟能承受剑意灌体，天意啊......“
无数青色符文从祭坛涌入林墨体内，他的骨骼发出爆豆般的脆响。原本破损的经脉被剑气强行贯通，丹田处沉寂的气旋化作漆黑漩涡。王焕的追杀剑气在体内乱窜，却被漩涡尽数吞噬。
寒潭之上，王焕正疯狂攻击着剑阵光幕。
“给我破！“他吞下枚猩红丹药，修为暴涨至筑基中期。剑阵光幕终于出现裂痕，却见潭水轰然炸开，裹挟着幽蓝冰焰的身影破水而出。
林墨赤瞳如血，周身缠绕着漆黑煞气。他本能地并指斩出，潭底古剑应声飞起，化作流星剑雨。
“不可能！“王焕的护身法宝接连爆碎，剑气穿透他四肢钉在岩壁上，“你明明是个废......“
第二道剑气洞穿他的丹田。
林墨落在奄奄一息的执事面前，九幽冥体自动运转，竟开始抽取对方修为。王焕的记忆碎片涌入神识——三年前的黑衣人，沾血的林家玉佩，还有内门某位长老的狞笑。
“原来如此。“林墨捏碎王焕的喉骨，漆黑瞳孔中倒映着黎明前的星空。晨钟再度响起时，他踏着执事尚温的尸体，走向云雾缭绕的玄天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