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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了，我背后也有人。”宗妍气定神闲，一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一手把玩着手机。
咖啡入口，她有点意外，这家店的咖啡虽然也苦，但后味香醇，比她以前打工的咖啡店的咖啡要好喝得多。再看一眼菜单上的价格，顿时了然，翻了好几倍，难怪味道好一些。
王友有的声音再度响起，口吻明显没有刚才那么嚣张，但态度仍然强硬：“小鸟是基金会一直在资助的孩子，偶尔配合基金会出席活动是很正常的事情。我没有要求她做任何出格的事情，更没有伤害她，还给了她轻松赚钱的机会，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如果没有基金会的资助，她早就不知道被嫁给哪个老男人，生一堆孩子了！连学都没得上！”
小鸟不安地捏紧手心，显然又被王友有说到心坎上，产生动摇了。
道德感太强的人就容易被这些冠冕堂皇的奇葩言论束缚。
宗妍嗤之以鼻，对着手机说：“少在这里pua，反正小鸟以后都不会参加酒会。你有意见的话，现在就过来，我们当面说。”
说完她就把通话挂了，顺手将定位发送过去。
然后抬头看小鸟。
“不介意我把地址发给他吧？”
小鸟摇摇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就像刚刚找她合影的那两名粉丝一样，眸子里满是崇拜。
“宗老师，你好厉害。我觉得王叔叔肯定打不过你。”
宗妍看看她的小细胳膊，传授经验：“你要加强锻炼，强健体魄才能掌握更多主动权。”
小鸟频频点头，“我今天就开始锻炼！”
她的面相在这一刻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原本空白的中年运势显现，虽然生活有波折，但总体基调是向上的。
宗妍心想这姑娘确实很容易受言语影响，她不过是简单鼓励了几句，她就从绝望想死的状态走出来了。
可别下次又被王友有几句话绕进去。
宗妍思索片刻，给小鸟打了一针强心剂。
“这段录音，我会一直留着当做他的把柄。有了这个证据，至少学校那边不会轻信王友有。你奶奶那边，你好好跟她说，她会体谅你的。别让王友有赶在你之前到奶奶那里胡言乱语。”
小鸟犹豫了，哪怕有王叔叔威胁的录音，她还是怕老师会对她产生不好的印象，更怕奶奶气急病发。大概是被网上的消息影响到了，她常看到有人在树洞诉说自己幼年时期的悲惨遭遇。而那些遭遇却不能对最亲的人提起，因为担心被最亲的人以此攻击。
她记得这个说法被称作破窗效应。她一直牢牢记着这点。
但现在，她想尝试打破那扇窗，因为一直留在窗里，她会憋死。
“这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了，你如果不想让这件事见光，就永远有把柄在他手上。”宗妍在这方面可算经验丰富。没有把柄的人才能无所畏惧，俗话说，光脚不怕穿鞋的，就是这道理。
“好，你发吧老师。”小鸟默默合十双手，“都听你的。我下午就回家跟奶奶坦白。”
她想到什么，忙拿起手机操作了一番，“宗老师，我给你转了十万卦金。这笔钱可能有点少了，你今天不仅帮我算卦，还帮我解围……”
“你收回去。”宗妍不想收这个钱，原本以为新客户是富家千金，没想到是勤工俭学的贫困生。对穷学生，她实在宰不下手。
“这些钱都是我自己存的，每次去酒会得到的薪酬，还有奖学金，我一共存了十多万。宗老师你介意吗？”小鸟淡笑着解释，“因为这笔钱，我一直难以安睡。常常梦到我奶奶骂我不要脸，有机会上学不知道珍惜，去赚脏钱。”
明明是在笑，但她的表情看起来像哭。
宗妍拒绝的话重新咽回嗓子里头，和敏感的人交流真得步步谨慎，她曾经也有这个阶段，所以可以理解对方，“脏什么脏？你没有做什么，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我这里算卦分好几个消费档次，穷学生一律打骨折。我收你两千块，剩下的还给你。”
她不由分说，把多余的卦金转回去。
两人忙着转钱的同时，王友有飞速杀到了幸运咖啡屋。
他一个电话打过来，问：“你们在哪？我到了。”
小鸟抿抿嘴唇，紧张到发抖，“最里面这桌，王叔叔你进来吧。”
宗妍抱着胸大马金刀地坐着，时刻准备战斗。
不一会儿，一名个头中等、身材中等、相貌平平但眼神油滑的眼镜男走到她们桌边。
“小鸟，你翅膀真是硬了，这些年以来我对你的照顾，都喂了狗！狗还知道摇尾巴呢。”
王友有一露面就开始pua。
宗妍从干果盘里捡了颗瓜子对准他的鼻孔弹进去，这一下用足了劲，硬是把瓜子丢出了钉子的杀伤力。
王友有倒吸一口凉气，捂住鼻子，鼻血像自来水一样淌下，瞬间把他整只手染红，透过指缝流下。
他又惊又怒，指着宗妍：“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素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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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付你需要素质吗？”宗妍再次捡了颗瓜子，起身俯视他，“你现在就去找背后的势力来给你做主啊。”
王友有没想到她站起来这么高，被气势压倒，双腿颤颤，“你等着！”
他飞快溜了。
这笔交易到此算是圆满结束。小鸟开心极了，收拾作业的时候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她从没见过王叔叔这么慌乱狼狈的模样。
“小鸟，酒会上，像你这样的学生还有吗？”
离开前，宗妍问了句。
小鸟顿时收了笑，点头：“有的，我见过的就有十来个。”
宗妍点点头，离开咖啡屋后立刻给胡队发了信息。
巧合的是，胡队也在同一时间给她发了消息，内容是请她吃饭，感谢她当初的帮助。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相约烤肉。
宗妍站在路边，等待胡队的车子。
过路行人十个里有九个会将目光投在她身上，但没人敢偷拍。因为一旦有人把手机摄像头对准她，她的眼刀立刻就杀过去了。
就这么气势汹汹吓退三个试图拍照的男生后，胡队的车到了。
宗妍麻溜上车，问：“案子都结了？”
胡队看着比前阵子苍老许多，显然这段时间没少加班操心。
“连环虐杀儿童案已经进入最终程序，很快就能判刑。张烨的案子也差不多结了，枪子少不了他的。目前局里主要在查致幻毒药的供应链，这是一条很庞大的暗线，不好查。你放心，你的锦旗和奖金少不了，就是得等久一点。”
“你不说，我都忘了还有奖金的事。”宗妍点点头，把小鸟的事情说了一遍，“我建议你们查一查山海儿童慈善基金会，他们私底下绝对利用了被资助者，甚至可能一开始就是有选择性的挑选被资助者。”
“今晚他们的酒会有未成年参加，你们有空可以去跟一个叫做王友有的员工，他的号码是138********”
胡队诧异地扬了扬眉毛，“真巧。我们最近也查到山海儿童慈善基金会。”
致幻毒药竟然和慈善基金会有关。
宗妍更加深刻感受到了这个基金会的水有多深。
两人没有多聊案件，毕竟还在调查阶段需要保密。他们到烤肉店大吃一顿，像饿死鬼投胎，那架势仿佛要把烤肉店的库存全部吃光。
填饱肚子，胡队靠在椅子上，喝了口茶，十分放松：“谢谢你今天又给我提供了线索，回头查到有用的东西再请你吃一顿。”
“不客气，别忘了我的锦旗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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