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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定下冥婚,即使你死了,也无法摆脱被吸血的归宿,还要和一个陌生男鬼捆绑在一起。”
“你愿意吗?”
女孩平静到近乎呆滞的眼眸里出现了不一样的情绪,她盯着地上的三枚铜钱,“要怎么做才能摆脱?我不想再取卵。这是第十次,医生说我的身体情况很糟糕,卵子质量下降很多,没几个能用的。这次的钱应该比之前少很多,他知道了会把我打死。”
这两年,父亲都没出去工作,全靠她卖卵养活。他整日游手好闲,染上很多坏毛病,不仅酗酒,还打人。她经常挨打,一想到回家即将面对的暴力与辱骂,她宁愿去死。
“首先,你要学一门能养活自己的技能。其次,面对父亲态度要强硬,你连死都不怕,怕他干什么?大不了一起死。最后,积极向儿童保护组织求助。这个号码你记住,需要任何方面的救助都可以拨打。”宗妍把宗门的号码,也就是她自己的号码留下了,“不过呢,这个组织不是慈善机构,需要你付出相应的代价。你放心,绝对是你支付得起的代价,不仅限于金钱。”
女孩若有所思:“你为什么帮我?”
宗妍收了铜钱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因为你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
“期待下次再见。”她摆摆手,转身进了急诊。
胡队和徐嘉礼都在,两人正围在一张病床两边。
看到她,胡队神色复杂:“宗妍,你是怎么说服自己下死劲撞墙上的?”
病床上躺着的正是院长,他的额头肿得很高,活像画上的寿星公。
“能不能醒过来都悬。”胡队是真的佩服,撞成这样,那必须得抱着必死的决心啊。
徐嘉礼盯着她额头看了几眼:“你有痛感吗?”
“当然没有。”宗妍耸耸肩:“什么时候完事儿?我明天得赶回去上课。”
“已经完事儿了,剩下都是本地公安的工作。我们已经把电脑里所有关于致幻毒药的文件全部转移,这次没白来,案子总算取得突破性进展。”
胡队特别高兴:“你就是我的福星!每次只要有你在,案子绝对就有进展!”
“你真不考虑转个专业,以后考个警察做做?”
“不考虑,我的宗门已经建起来了,以后我要养一大家子。”
“好吧,那确实不能做警察,比你算卦赚得少。”
急诊部人来人往,都是穿制服的公安。他们选了这里当做临时办公地点。
涌市公安接到胡队的求援消息后,立刻安排了大量警力前来支援,因为涉案人员太多,直接把医院围起来,在里面进行审讯工作。
目前审讯还在进行中,可惜最关键的人物,院长,此时仍处于昏迷。
关于他为什么会撞墙,涌市警方一致认为,他对自己的罪行心知肚明,怕被抓后遭受折磨,干脆自我了结。
胡队没有纠正他们的想法,他不确定如果他们知道这事儿是宗妍干的,会不会把矛头指向宗妍。
毕竟涌市内部大概率有卧底。
否则这么大个底下黑作坊早该被取缔了。
出于种种考虑,胡队的毒药案没有跟他们并案,但很多资料可以共享,同一批人员接受了涌市公安的审讯后,还要接受春城公安的审讯。
至于那批被抛下的婴儿,还有几个代孕妈妈肚子里尚未出生的婴儿,都由徐嘉礼接手了。
徐家基金会建立了许多福利院、寄宿学校,雇佣专人打理,这些孩子可以受到很好的照顾。
虽然比不上待在爸爸妈妈身边的孩子幸福,但总归比滞留在医院好。据黑作坊员工吐露,往年遇到这种情况,孩子都是由院长亲自送走。
至于送去哪里,大家都不清楚。只知道是挺远的地方,因为院长每次带孩子出行,起码一周起步。
小琴跟在宗妍身边,时不时补充一些内容,关于院长的目的地,她提了一嘴:“我怀疑是T岛,就旅游业很出名的那个海岛,有个别称叫什么来着,自杀圣地好像。有一次他带回来一个水果干,是T岛特有的,不过也可能是别人带回来的伴手礼。”
自杀圣地这个称号,宗妍可太熟悉了。
那不就是张烨杀妻的地方嘛。
这就串起来了。
张烨的致幻毒药,十有八九跟T岛脱不开关系。
胡队陷入沉思,缓缓道:“张烨的药我们调查过,就在春城一个高级会所里买到的。中间转了几手,如果最终端是T岛的话,那范围可以缩小很多。”
“对了,网上的风言风语你别管,我已经上报领导,不久就会出通告澄清。”
留下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胡队即刻去找下属调查这条线索,转眼便忙的没影了。
宗妍醒来还没看过手机,不知道网上又闹了什么幺蛾子,左右不过是骂来骂去,她都懒得看。
接下来医院这边也没他们啥事儿了,徐嘉礼提议:“不如先去吃个饭,你睡了那么久,肚子饿了吧。”
还真是。宗妍摸摸肚子,早就饿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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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两人决定先找地方吃个饭,然后打道回府。
从急诊出来,宗妍留意了下角落的花坛,那个女生不在了,不知道她有没有把那些话听进去。
大门口警戒线外,一群人气势汹汹围住出口,情绪激动地讨伐。
“吃人医院!赔我老婆血汗钱!”
“足月的双胞胎,三十万块钱说没就没!”
“我老婆生孩子大出血导致以后不能生育,医院必须赔钱!”
记者们退居二线,高举手机记录现场画面。
警察要赶他们走,这群人就往地上躺,闹,喊,越来越多的路人驻足围观。
宗妍和徐嘉礼也围观了一会儿,小琴再次充当起了解说:“这人我见过,是一个代孕妈妈的老公。这一家子都是奇葩,全靠代孕妈妈一个人赚钱养家。今天听说有个代孕妈妈从安全通道跑的时候摔了,动了胎气导致大出血。俩孩子救回来了但买家跑了,代孕妈妈也救回来了,不过听说整个子宫都切了,以后没法靠这个赚钱了。这家人吃不到软饭来闹呢。”
徐嘉礼从小跟着家里学卦,见过的奇葩不知凡几,对这一家子奇葩波澜不惊,“那对双胞胎已经被小黄带走,我让他给孕妇留了营养费。”
宗妍微微皱眉,低头找了找,随便捡了一颗石头,悄悄弹射出去。
“啊!”
叫嚷最大声的男人轰然倒地,脑门上肿起一个小山包。
人群一片哗然,警察立刻上前把人分散开:“都别闹了!他肯定情绪太激动缺氧了,快送里面吸氧!”
说着就把人给抬走了。
亲属们被隔离在外,一脸懵逼:“不是,我明明看到他头上老大一个脑瓜崩,哪门子缺氧啊?”
徐嘉礼控制住想要上扬的嘴角,一把拉住宗妍冲回车上。克制的松开手时,他还在心里惋惜叹气。
“跑什么?他们不会发现石子,我动作很隐蔽。”
徐嘉礼示意她看手机:“我们早就被偶遇了,那群记者如果对你足够了解,分分钟扒掉我们的伪装。”
何况他们的伪装并不严谨,只是加了围巾口罩墨镜帽子这些外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俩有鬼,毕竟大晚上的一般人不戴墨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