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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白妹纸飞毯突然往下凹陷,内部空间陷成圆柱状,黑哥笔则瞬间化作一滩墨汁,往白妹纸各处蔓延填充黑色,顷刻间就布满白妹纸内外部,形成黑色水桶。
水桶并不大,堪堪能装进鲁小本变小的小身板。鲁小本后背靠着水桶,坐在里面,双腿曲起,向上收拢,膝盖几乎抵到胸脯,而膝部以下的小腿部分则垂着,露在水桶外面。这个样子……鲁小本恍有一种既视感,这姿势像极了自己小时候坐在洗澡桶里的样子。这垃圾桶,更像一个洗澡桶,而他就像是一只被硬塞装进去的寄居蟹。
在合体的过程中,他们下降的速度逐渐变小直至速度为零,停止下降。此时,他们距离血海海面仅半米左右。还好,合体及时,不然,真就高速掉进血海了。抬手摸摸自己的额头看是否有冷汗珠,鲁小本庆幸地长舒一口气。
可这气还没舒完,便闻到一股恶心的怪味,除此之外,他又突然失重下降,心里咯噔地一下,又连同黑水桶一起砸在血海上,溅起小股血色浪花。
原来这黑水桶不会飞啊?纳了闷了!好在高度不高,安全降落,没事。
鲁小本落入海面的地点离童花岛岸目测还有一两公里远。
血海的海面上弥漫着一股无以名状的令人作呕的恶臭,其中夹带着莫名的血腥味,鲁小本很想吐,但又吐不出来,一开始不适感很强烈,但很快就变微弱了——尽管闻着这气味仍然觉得很臭,但是竟然适应了这样的臭味。这应该跟他现在的特殊体质有关吧,要是人间的身体,保不齐他早就被这刺鼻的腥臭味熏得死去活来,甚至晕眩过去。
尽管如此,鲁小本还是习惯性地用左手食指稍微遮住鼻孔,低头看着黑水桶,皱皱眉头,语气有些艰难地说道:“好臭!——这……是垃圾桶?”
“嘻嘻,像吧。”黑色水桶传出白妹纸(黑妹纸)的娇声。
“合体口令说的不是‘水桶’吗?”
“嘻嘻哈,菜鸟坐在水桶里面,不就是垃圾桶咯!你不觉得这里很像垃圾场吗?那么臭,嘻嘻!”
鲁小本看看自己左胸前的“菜”字艸名,顿了顿,耷拉下脸,说道:“你是说,我是垃圾?”
“菜鸟不是一般都很垃圾么?”
“……”
“当然啦,垃圾也不一定是废物,还是有部分垃圾可以回收利用,再做成有用的东西的,嘻嘻哈!”
“——我怎么感觉你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像黑哥笔了。——也这么腹黑了!”
“嘻嘻哈,因为黑哥笔已经融入人家体内,所以人家多多少少会受他影响吧。再说了,你现在不就在人家黑不溜秋的肚子里面吗?腹黑腹黑!嘻嘻哈!”
“黑妹纸……”鲁小本看着自己坐着的黑色大水桶,一时无言以对。
“嘻嘻哈!对对对,就是黑妹纸,黑妹纸!人家现在开始叫‘黑妹纸’!嘻嘻哈哈!”
不过,说真的,在恶臭的笼罩中,鲁小本确实感觉自己坐着的水桶就像是个垃圾桶,桶的形状也跟自家楼下的那个黑色垃圾桶一样一样的。那个垃圾桶外,整天堆满各种垃圾,每次经过那里,都会闻到一股恶臭。而这里的恶臭跟那个恶臭也很像。闻到臭,再想想自己坐在里面的样子,鲁小本觉得自己更像是坐着一个马桶。
在与白妹纸黑水桶交谈中,鲁小本也环顾着四周。
真的像掉进了一个无边无际的大血泊当中,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一片望不到尽头的血色恐怖,触目惊心。血海中起伏不定的波浪,如血液在游动,如血泪在摇曳,其间闪动着的明暗光亮,就犹如一张张狰狞的面具,跳着恐怖的死亡舞蹈。
当然,血海中也不全是血色,远在自己前面的童花岛的那一抹绿色格外亮眼,尤其是这绿色之中耸立着一座烟囱一样的山峰,山上云雾缭绕。如果把血海比作一片毫无生机的单调沙漠,那么童花岛毫无疑问就是一方充满生机的绿洲。
视线从血海中收回,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这件绿意盎然的绿色衣服,再将视线投到前面的童花岛,本已紧绷着心弦的鲁小本恍有一种柳暗花明的舒畅感。他还发现,血海的海浪好像在将他往岸上送。
鲁小本只希望血海里没有鲨鱼——转念一想,这样赤潮泛滥的毫无生机的近海处怎么可能有鲨鱼!
鲁小本坐着的黑水桶,没入海水差不多三分之二。鲁小本战战兢兢的,不敢去触碰水,双手和双脚都缩在上面。
但保持这个别扭的姿势太久,鲁小本也觉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