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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长安城朱雀大街上。
唐府对面那家开了二十年的陈记包子铺前，衙役们用草绳围出三丈见方的地界。
蒸笼里的热气早已散尽，只剩下一具青紫色的尸体横陈在青石板上。
四周围着的人，正小声嘀咕：
“陈老四今年得了秘方，那包子鲜美非常，每一口下去，唇齿留香！”
“是啊，真可惜，以后没得吃了。”
“是啊，我每日都要来上一屉。”
“听说儿子在老家病逝，那封信今早才递过来，本是催他返乡，结果……，如今家中独留其八十岁瞎眼老母，苦命矣。”
一旁的黄冲也忍不住感叹一句：
“我也爱吃这家包子，可惜。”
……
“大人，您来了。”
长安县廨的捕快见到李元芳和张虎赵龙等一众人走来，急忙迎上前来。
“狄大人呢？”
黄冲向众人身后望去：“不是说此案由狄大人负责吗？”
一捕快在旁说道：“我就说狄大人不可能亲自来，如此小案，还需他老人家费神？”
“你少废话！”
黄冲瞪了对方一眼，随后渴求地望向李元芳：
“李大人，狄大人真不来？”
李元芳笑道：“狄大人有些公务脱不开身，今日不能到案发现场。”
“哎呀……”
众人均一阵惋惜，狄大人乃大周神探，谁人不想见上一见。
“查得如何了？”
李元芳询问黄冲，对方耷拉着脑袋：“可惜，以后吃不到如此鲜美的包子了。”
见他如此不着调，李元芳没再多问，径直朝尸体那边走去。
老楚刚验完尸，盖上白布，见李元芳过来，抖着手掀开白麻布。
“古怪，甚是古怪！”
只见死者陈老四的面皮肿胀如发面馒头，手指缝里还嵌着几缕暗绿色水藻，他指着尸身说道：
“分明是深水溺毙之状，可这方圆十里哪里有水，附近甚至连个水坑都没有。”
李元芳的皂靴碾过干燥的地面，蹲下身时腰间银鱼撞出清脆声响。
他用银镊子夹起死者衣襟上一片半透明的黏液，
迎着日头细看，那黏液竟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隐隐传来河底淤泥特有的腥气。
“昨夜子时三刻，可曾听见异响？”
他转头望向缩在墙角的面摊张婶。
妇人攥着油污的围裙，牙齿打颤道：
“有…有的，就听得'咕咚'一声，像谁往井里扔了块大石头...”
话音未落，扎着冲天辫的卖花童突然扯住李元芳的袍角：
“大人！我瞧见个黑袍子怪人，胡须长得能拖地呢！”
李元芳反手握住孩童腕脉，三指虚搭竟用上诊脉手法——若是妖物幻化的孩童，此刻该现出原形了。
小童却指着永兴坊飞檐哭道：
“那怪人从屋檐爬过，胡须还勾走了我半篮茉莉！”
李元芳从怀中掏出一糊着桃花纸的竹骨鸢，他咬破食指在鸢尾画下血符。
只见那纸鸢迎风，直指东市方向。
此术是前些日子玉玲珑教他的寻妖秘术。
众人见到这一幕均感惊奇。
李元芳则通过灵识感应现场出现的妖气，他要知晓对方在东市的具体方位！
隐约间，他发现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