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刘半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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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出生以后，家里就开始出现了离奇的事，尤其是每到夜晚降临，原本宁静的屋子四周就仿佛变成了蛇的领地一般，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许多条蛇。大大小小的都有，在院子的周围来回游动着，那鳞片摩擦地面的沙沙声，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听得人心里直发毛。每天晚上最少都有十几条蛇在院子里晃悠。

起初，家里人瞧见这场景，那可真是吓得不轻呀。爹拿着锄头，娘拿着扫帚，紧张地守在屋子门口，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些蛇，生怕它们会突然发起攻击。毕竟在咱这东北的小村子里，蛇虽说常见，但一下子出现这么多，还围在自家院子里，任谁心里都会害怕。

可奇怪的是，日子一天天过去，家里人慢慢发现，这些蛇虽然数量众多，看着也怪渗人的，却从来都不主动攻击人。人只要朝着它们走近几步，这些蛇就会主动地往旁边游开，给人让出一条道来，然后继续在院子周围盘着，仿佛只是来这儿待着，并无什么恶意。有的时候还会叼来一些山里的小动物扔在院子里。

家里人私下里合计着，估摸着这些蛇是从山里跑出来的吧，思来想去，大家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落到我身上，尤其是我那双竖着的、像蛇一样的眼睛，心里隐隐觉得，这些蛇的行为，或许还真和我有些关系。

我们村子本来就不大，这事儿啊，很快就在村子里传开了。原本宁静的小村子一下子就炸开了锅，村民们经常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地议论纷纷。

“哎呀，老李家那刚出生的娃可邪乎着呢，你瞧瞧他家院子，一到晚上就爬满了蛇，这指定是被蛇妖给缠上了呀！”

“就是就是，那孩子的眼睛长得跟蛇似的，我看呐，他们家往后怕是不得安宁咯。”

“这村子里以前可从来没出过这档子事儿啊，可得离他们家远点，别沾染上啥晦气了。”

一时间，各种流言蜚语在村子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原本和家里关系好的一些邻居，见了面也都躲得远远的，仿佛我们家真的变成了什么不祥之地一般。家里人出门去，总能感觉到旁人异样的目光，背后指指点点的声音更是不绝于耳。

爹为此愁得唉声叹气，本来添了个大胖小子是件高兴事儿，可现在却闹得一家人心里都沉甸甸的。娘更是整日忧心忡忡，抱着我坐在炕上，时不时看着我的眼睛，嘴里念叨着：“儿啊，你这到底是咋回事呀，可愁坏娘了。”

眼见着家里每到夜晚就被蛇群环绕，这日子过得是人心惶惶，我爸心里明白，这么下去可不是个事儿啊，得想办法把这事情给解决了才行。思来想去，他决定去隔壁村里请那位据说很有能耐的刘半仙来瞧一瞧。

那天下午，爹就穿戴整齐，兜里揣了些钱，开上车就朝着隔壁村的方向匆匆赶去了。一路上，他心里头满是忐忑，既盼着那半仙真能有法子化解家里这怪事，又担心万一连半仙都束手无策，那往后可该咋办呀。

傍晚时候，半仙就跟着我爸一起回来了。这半仙身着长衫、面容清矍，透着几分仙风道骨，看的也像那么回事。此时天色已然开始渐渐变暗了。

一进院子，就瞧见几条蛇不知从哪陆续爬了出来。盘在院子里的各处。这场面，任谁见了都会觉得心里发毛。半仙看到这一幕，眼中也闪过一丝吃惊之色，他站在院子里，打量着四周的蛇群，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我爸看着半仙认真的样子，也不敢出声打扰。

过了一会儿，半仙才开口说道：“先进屋看看那孩子再说吧。” 说罢，便抬脚朝着屋里走去。爹赶忙在前面引路，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半仙看了我之后会怎样做。

进了屋，娘抱着我正坐在炕上，瞧见半仙来了，赶忙起身相迎，脸上满是紧张的神色。半仙走到近前，目光落到了我身上。当他的视线触及到我那双有着竖着瞳仁、宛如蛇类般的眼睛时，原本还算平和的面容先是大惊，然后又变得严肃起来。

屋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起来，大家都屏气凝神，眼巴巴地看着半仙，等着他开口说话，而半仙却依旧紧锁着眉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屋外地上的蛇。一时间，只有我那偶尔发出的咿咿呀呀声，在这安静的屋里回荡，越发衬得这氛围紧张到了极点。

父亲在这压抑的氛围里，终究是忍不住了，他凑到半仙身旁，满脸焦急，声音带着几分急切问道：“大仙，我儿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啥这眼睛会长成这样啊，还有啊，咱这院子里为啥每天一到晚上就聚着这么多蛇呢？您可得给咱好好看看啊。”

那半仙并没有立刻回答父亲的话，只是微微闭上双眼，伸出右手，拇指在其他几根手指上快速地掐算着，嘴里还念念有词。屋里的人都不敢出声打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半仙。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半仙这才缓缓睁开双眼，紧皱的眉头也松了几分，他轻轻叹了口气，终于开口说道：“你儿子这情况啊，颇为棘手，实不相瞒，他体内还有一仙家魂魄，在出生之前，那仙家魂魄就已然入了他的体内，如今啊，你儿子这小小身躯里，实则是一体双魂呐。”

半仙顿了顿，目光看向我，继续说道：“那仙家魂魄此前遭受了重创，魂体不稳，在这世间难以独自存续下去，恰好你家夫人正在生产，你儿子又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本就是世间罕有的极阴之体，极易招来邪祟。而你们两口子又常年做着白事生意，平日里打交道的尽是些阴晦之事，周身阴气本就浓重，这便给那仙家魂魄提供了一处可依附的所在。”

父亲和母亲听了半仙这话，顿时面面相觑，脸上满是震惊与惶恐。母亲下意识地抱紧了我，仿佛这样就能护我周全似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地说：“那…… 那这可咋办呀，大仙，我这孩子会不会有事啊？”

父亲也赶忙附和道：“是啊，大仙，您既然能瞧出这缘由，肯定有法子解吧，您看能不能请那位仙家出来啊，别让他缠着我儿子了。我们一定好好供奉它。”

半仙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几分为难的神色，缓缓说道：“这仙家魂魄，如今已然和你儿子的魂魄缠在一起，就像是两根藤蔓相互纠葛，难以分开了。而且要想将它们分离，我也没这个本事。如果真能分离的话，那仙家现如今的状况，魂魄一旦离体，在这世间也是根本存活不了多久的，便会消散于这天地之间呐。”

我父亲连忙问道：“那这咋办啊？”

半仙看了看我，又看向满脸忧虑的父母，接着说道：“你们也莫要太过慌张，眼下这仙家附在你儿子身上，其实是借你儿子这极阴之体在修炼。它虽说是个仙家，但此刻自身难保，全靠着你儿子这特殊的体质维系着魂魄不散，所以，它是不会伤害到你儿子的。毕竟你儿子要是有个好歹，它自己也活不成啊，二者如今是休戚与共的关系。”

听到这儿，父亲母亲脸上的紧张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可眼中仍残留着几分疑惑与担忧，父亲忍不住问道：“那…… 那院子外面那些蛇又是咋回事呢？天天聚在那儿，看着怪渗人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