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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陈年去学校,得知楚小小转班了,她并未多想,许是老天开眼了吧。
5月中旬,学校组织了一次春游,地点在郊区的南湖公园。陈年经常去那里,有几只流浪猫生活在爱猫人士给它们修建的小木屋里,时间长了,小猫也成了南湖公园里的一道靓丽的风景。这次春游,陈年特地带了一些猫条和牛奶,想改善一下它们的伙食。
“哇塞,小咪几天不见又长胖啦!看来这猫条有个小家伙吃不到喽。”听到这话,小咪讨好地蹭了蹭陈年的手心,“喵喵”叫了几声。
“好啦好啦,骗你的,快吃吧。”陈年将猫条打开递给小咪,听到集合哨声后便和小猫们告别。
陈年跟着大部队来到南湖附近。5月,山脚下散落的桃花别有一番风味,芳草鲜美,落英缤纷,陈年享受着这片刻宁静。
“不好了,木屋边那片树林起火了!”不知何处爆发出了这样一声叫喊。南湖距离木屋有一段距离,学校负责带队的老师赶紧集结学生撤离,清点人数时,陈年不见了。
陈年这会儿正抱着外套和水壶向木屋狂奔。火势还没有殃及木屋,但架不住浓烟滚滚,木屋已被浓烟覆盖,其中传来一阵阵猫叫,小猫们在浓烟中迷失了方向。陈年用水将外套和口袋里的口罩打湿,戴好后冲进了浓烟。好在小猫们都聚集在一处,没有让陈年好找。她用外套将小猫包住,回过身时,来时的路已看不清,她凭着自己的方向感向外面跑去。
“快看!烟雾里有一个人!”
陈年跑对了,浓烟使她的头昏昏沉沉的,一双大手将她从浓烟中扯了出来,抱起她向安全地带跑去。一阵眩晕感袭来,陈年昏睡之前听到的除了怀里的“喵喵”叫以外,还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叫她的名字:“陈年!醒醒!”
太好了,小猫得救了,她也是。
陈年醒过来时人已经躺在医院了,病床旁的人脸黑得吓人,这是陈年印象中陈岁第一次黑脸。住院的人不多,这间病房只有陈年一个病人,空气安静得有些可怕。陈年率先打破了这令人不爽的氛围:“水……”开口后她发现自己的喉咙干得厉害。陈岁将桌子上晾好的温水喂给她,喝完后她觉得好了许多。
“一个人跑进火场救几个没人要的流浪猫?陈年你挺有本事啊,你要是出事了,你让妈妈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陈岁的表情很严肃,他的话让陈年感到有些不舒服,自知理亏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窗外渐渐拢起的乌云,看上去是要下一场大雨了。
“为什么你不知道保护好自己要去管闲事,你有能力吗?你一个人冲进火场还抱上几只猫?要不是我来得及时,你就要被火烧没了——陈年!说话!”
陈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内心是想道歉的,可是陈岁的态度让她怎么也开不了口,几番张口后询问道:“猫呢?”
陈岁被气笑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管猫?但凡她问一句有关自己的身体,陈岁都不会像现在这样感觉心里堵得慌:“不知道!”
陈年眉头皱了皱。天空中响起了几阵雷声,随即便是雨滴落下的声音,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伴随着风的“呼呼”声和雨的“哒哒”声,B单元那栋楼房旁的小树在这场暴风雨中摇摆着,雨滴落在它还没有完全长大的叶子上,几阵雨过,竟被打落了几片。
陈年有些不敢相信陈岁会说出“不知道”这句话,以往很多次给猫投喂都是陈岁陪着她一起去的,陈岁时不时也会逗猫玩。这句回答太不真实了,也不像陈岁。
“你骗我。”
“没有。”陈岁的话太笃定了,让陈年不得不相信。
“......是啊,是我多管闲事了。那你呢?在我没去你家之前我们已经十年没见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你管我也是在多管闲事。”
“陈年!”陈岁真的生气了,这小白眼狼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哦,对了,我忘了,爸妈离婚不就是因为你多管闲事吗?”其实这话刚说完陈年就后悔了,父母离异的小孩最听不得这些,大人又何尝不是。
陈年心中并没有因为爸妈离婚的事对陈岁的不满,开口欲解释:“我不是……”
“够了。”陈岁打断了她,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良久,陈岁叹了口气,拳头松开:“我们都需要冷静一段时间。我这两天出差,你要住院,我会安排护工照顾你,暂时就不要去学校了。”
陈岁离开了,陈年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心中酸涩不已,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过,嘴巴张了张,声音颤抖着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