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吧【m.yqxsb.com】第一时间更新《云梦泽诡异事件簿》最新章节。
“辛酉年腊月二十八日,就在巷子口前面的马路边,家住老鼠街区的人类女性于森雨在带女儿买年货的时候,不幸被绑架犯抢走了女儿。于森雨右腿有残疾,无法快速奔跑,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被人拐走。后来夫妻在云梦泽及周边几经寻找女儿踪迹,未果。一年后,她与丈夫离婚,并于女儿祭日在出租屋内上吊自杀。”
“同年腊月二十七日,在小巷入口处,家住老鼠街区的人类女性杜媛被四名人类男性施以暴行,她的母亲当时就在身边,但是因为罹患有精神病,并没有做出反抗行为。杜媛在经历那件事情后一蹶不振,目前在老鼠街区经营一家美甲店,其母去年圣诞节前后在家因为突发癫痫不幸因病去世。”
任长生的助手葛淼一边汇报,一边将两份文件依次摆放在冯夜郎的办公桌上。
她长相乖巧,顺直的黑发披散在肩头,戴一副黑框眼镜,看着应该是那种典型的成绩不错的好学生:“我们翻过了最近五年的卷宗和档案,认为这两起案件引发邪祟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另外还有三起也有一定可能的,柳检察官和我都已经整理好放在那边了。”
冯夜郎合上两份档案,表情颇有些沉重,还是对着来送材料的葛淼和柳允清点点头:“辛苦了,这会儿回住宅区不安全,葛淼小姐你就在我们休息室凑活一晚吧。小柳你带她过去。”
葛淼道了声谢,有些紧张局促地低下头。
冯夜郎对她点点头笑道:“我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重新见到你,你是打算给任长生打工了是吗?给她当员工不太轻松吧?”
“我上周才确定下来要在这里工作。”
“你哥哥怎么样了?”
“谢谢冯局关心,瑶草真的很有用,已经好了很多了。”
“嗯,你做材料挺细心的。”冯夜郎从桌上拿起烟盒,没有点燃,只是取了一根夹在指间,“任长生这人细节上面总是不太靠谱,很多事情你自己得多注意。”
没有仙骨的女助手低下头道了一声谢,依旧是一副有些畏首畏尾的表情,再想起任长生那张神神叨叨的脸,冯夜郎不禁觉得有几分好笑:“你怎么会想到跟着她工作呢?刚刚毕业应该是不错的年纪,选择那么多。为了报恩倒也不值得做到这一步吧?”
葛淼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含糊道:“就,孽缘吧。”
两个早已困倦的女生离开后,冯夜郎将烟点燃,隔着一层白雾面色凝重地面对着两份卷宗。这两份都是上一届管理官遗留的案件,与无数更加陈旧的案卷一起堆积在档案室一排连着一排的铁架上,卷宗侧面的标识都已经泛黄,卷宗上面甚至落了些灰尘。
他手指顺着灰尘痕迹仔细拂过,坐直了打开封页……
天空里正在纷纷扬扬飘着星点雪粒,积雪不算厚,薄薄一层白之下隐约透着原本的水泥路面,大抵由于没几天便要过年了的缘故,路上到处都装点着胖乎乎的红灯笼和厚实的吉祥结。
此时已经接近午夜,早已经过了人类行动的时间,空荡荡的寂静里脚步声由远及近逐渐清晰,那脚步轻捷而利落,似乎正在着急赶路。
任长生的身影自转角处出现,她嘴边呼出一片白气,眼镜朝向右手边瞟去,目光便直直地对上了巷子深处那一线狭窄的黑色。
这条小巷正是出事的巷子,位于老鼠街区和夜鹭街区交界处,任长生站在夜鹭街区这一边,另一头照理可以直接通向老鼠街区的商业街“福康”广场。
小巷没有名字,是当年施工时候因为没有计算好距离遗留下的产物,长度也不过二十米多,如果是平日里,从巷子一头应该可以隐约看见另一边的情况。
然而此刻任长生面对的却只有无止尽的黑,幽暗深邃,不知道要通向什么方向。
四周万籁俱寂,她此刻故意站在邪祟的狩猎区内,然而周遭却安静得仿佛什么都没有似的。
这无声的躲避引得她笑了起来:“区区一只邪祟,也懂得趋利避害啊。”
任长生感慨一句,将双手手抵在胸前,手指翻折圈出一小块缝隙,透过那个儿童望远镜一样的窗口望过去。
小巷在狭窄的视野里变成一道挤挤挨挨的水道。那粘稠的,翻涌着的浓浆不断从入口溢满而出,一滩一滩地落在地上,伴随着咕叽咕叽的黏糊糊的声音,那些粘液四处爬行着。
一只婴儿的小手从黑乎乎的浓痰似的液体里伸出来,扣在任长生的鞋子上。
缠在任长生脚上的粘稠稠的小婴儿眼球悬在半空中晃动摇摆,发出了强烈的嚎啕大哭声,抓着任长生的手指从翻滚的黑泥里生出鱼骨似的尖刺,而在那更加浓稠的,更加深邃的黑暗中,传出了隐约的女人呜咽的声音。
“所以,是孩子和妈咪联手碰瓷路过市民吗?”
任长生有点烦躁地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天空,那密密麻麻正在滴落的黑色污泥不知何时已经在头顶编织起细胞粘膜似的网,就仿佛呼吸一般规律地伸缩着,将整个街区都包裹在一个巨大的器官里。
“……的确看着不像是邪祟。”她嘀咕了一句,表情倒是复杂了些,“该不会又是白玉京那帮神经病搞出来的黑科技吧?一天天的正经修炼不干,老想着装插件就能一步登天呢。”
忽然,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思考。
任长生甩了甩已经开始爬上手腕的黑泥,从口袋里掏出正在震动的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之后接起电话:“喂,葛淼?怎么了,是发现什么事情了吗?”
一边说着话,任长生一边迈开步伐往前走。忽然间伴随着一声尖锐的惨叫,那已经爬到她腰上的小婴儿伴随着大块黑泥一起掉落地面,发出灼烧后的滋滋作响的声音。
“没有没有,刚刚是正雄的惨叫,我在和伽椰子聊天呢,真没偷懒——你继续说,我在听呢。”
任长生一边敷衍着,一边沿着那黑泥自动分开的道路,径直穿过那条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