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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平心情很好,不时地看着窗外,只管点头。医生觉得志平在快乐地敷衍,便转身走了。
堂哥下楼叫了出租车。志平尝试着下来,他才发觉一个月没走路,那条腿上的肌肉早已萎缩成缩骨嶙峋的模样。他用手摸摸皮肉,松松垮垮的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堂哥把志平送到四海苑后,志平母亲已经在做午饭了,一会饭好便招呼侄儿坐下喝杯酒。这么多天来,志平第一次坐在家里的餐桌上吃饭,无比的开心。
母亲说他摔倒那天墙上有血印的位置,志平再仔细看看,是有一点没擦干净的痕迹,但他真不知道这血是从哪里来的。他疑惑那天早上腿摔断了,体外并没有创伤,哪里来的血印?
“可能是我忘了,也许是我手上或者脚上的皮肤划破了吧?”
志平只能如此解释,他觉得冥冥中有些东西是注定的,这次断腿也是注定他还有没走完的路,要用这条腿走呢!
又想到女儿出生时受到磨难,也注定她是志平的女儿。世上的事只要放在心中就好,他不会说也不会问。
志平想从此以后,佛在心中,往后的日子乐善好施,扶危济困。他鄙夷那种带着各种欲望去拜佛的人,那些不虔诚的利用佛祖,又岂能如愿呢?
吃饭的时候,张武问到志平明年也该去杭州了。志平点点头,只有在亲人面前,他才会如实的说到杭州,那也是他心里向往的地方。
堂哥看着志平说:“这么多年,二叔二婶也跟着你吃了不少苦,你们姊妹三个都在杭州,二婶他们岁数大了,也种不了地,老了也要去你们那里的。”
志平听了点头道:“我们肯定要养他们老的。”
母亲却极力反对道:“我不去杭州那么远,车子都要跑半天,我晕车,去一趟跟生一场病似的。”
堂哥不紧不慢地说:“你今天就听我来讲,看看我讲的可有道理。小平子,你也认真听。我把我看到的桩桩件件讲给你们听。
“二婶,你说你老了,哪里都不去,往老家一缩。话不是这样说的,孩子们都在杭州买房定居了,你们俩老的没人管,我们侄子们也看不下去啊?所以你们再不想去也要去,按说人老了还是待了一辈子的老家舒服。但事实情况是,孩子们这么远,不可能回来照顾你们了。”
母亲仿佛若有所思,默默无语。
堂哥接着对志平说:“当初决定在杭州买房,有没有跟二叔他们商量好呢?不仅是父母渐渐老了,你们没法照顾,还有你的工作,毕竟杭州那边你没有熟人,一切靠自己从头再来,一开始也肯定很不容易了。”
母亲像是忘了当初决定在杭州买房时,她也是支持的,便悠悠的叹了口气说:“他不会听我们的,现在去杭州,那就是多指望妹妹她们帮忙了呗!”
堂哥见二婶这样说,就不再纠结当初为什么去杭州买房了。
“其实我不是说买房这一件事,就像当初你办厂时,你很少跟家里人商量,后来厂没办法再维持下去。大爷,姐夫都亏了。现在就看你前妻那个家庭和那个人,别说能不能把厂办起来,就是办起来了,估计也坚持不下去。后来你去了西河镇,结局也正是这样,婚姻走到了头。
“小金是网上找来的,我不知道你是否满意,但我看的出来,二叔二婶不满意。我只说一件事,正月初四,我和你大嫂两人过来准备给二叔拜年的,敲了半天门都没回应,看看时间,早上都10点多了,还以为家里没人,准备下楼的时候听到里面有脚步声,才又等到你出来开门,原来你们都没起床。
“按说都快中午了,一家人还睡着不起来,后来小金出来穿着一件北方人的大棉袄,头也没梳,脸也没洗,就跟我们打招呼,我只说了一句大人起来该给孩子做早饭了。你当时还要留我们吃饭,但我们也就是站着说几句话就走了,你还记得吧?”
志平想起那是今年正月初三,他和金侠两人去亚飞家喝酒,到夜里才回来。第二天不巧堂哥过来,他虽然记起这件事,但堂哥大嫂却在心中早已把金侠定义成一个毫不称职的妻子和母亲了。
志平母亲听了这些,满眼鄙夷的目光,她说“要说起小金的事,三天三夜也讲不完,当初我和他爸都觉得太远了,也不了解,可是他不听别人劝啊!”
志平只说那是因为前一天晚上去朋友家喝酒,回来太晚了。
堂哥说“按说你也快要去杭州了,我们有兄弟一场,以后怎么样?大概也就是当个熟人朋友走一走,我在这里说这么多呢,只是想让你以后的路走得更好一点。任何事情要多征求父母意见,如果父母不同意的事情,你执意去做,不管结果怎么样,一开始父母心里已经有怨气了,这对于老年人来说也是很伤身体的。
“至于你以后成功与否都不太重要了,所以做每一个选择一定要多考虑到家里人,有些话没法说,但你能感受到他们真实的想法。”
张武的这一番话,让志平恍然觉得,这十几年来自己所做的每一个选择,其实根本上都是违背父母的心愿,心情便有些沉重,默默的低头吃菜。
母亲听到张武说的话,便叹了一声说道:“没办法呀,一场大雨落到焦湖里了,这么多年来,从生病到第一个老婆,又到现在第二个,我们长辈也只能尽心尽力的帮助啊,许多事他就是不听我们的,他说每个人都要自由,那我们就没办法了!”母亲又重重的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张武见二婶不停地叹息,便又收回这些沉重的话题,转过来说:“不过我看出来你还是很袒护小金,这是好事。再大的事,只要夫妻两个想法一致,也就没事,按我的想法,按你妈的想法,那都是不可能要小金的,但你坚持下来,你也有你自己的幸福啊!”
志平觉得堂哥只是不想把话题引得太深,而轻飘飘地收回了。至于金侠,他觉得自己可以从内心否定金侠,就不能从别人嘴里说金侠的不是,那是对他几年前的抉择做的否定。
志平又觉得自己那一丝可怜而虚伪的自尊被堂哥踩得粉碎,终于不说话了,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张武起身拿过杯子说“我看到你今天心情不错,才说了这些话,以后你去杭州了,我当然希望你能越过越好,看到自身不足,有能力把父母都接到身边,你别听二婶说待在那里不习惯。这世上只要有钱,哪里都是净土,没钱哪里都净是土。”
这最后一句话,让志平心里坚定的想:一定要努力把父母接到那边养老!
“老弟,你不要想太多,我告诉你要看到自己不是挣钱的时候了,毕竟上有老下有小,小金是帮不上你什么忙的,你要根据自身情况选一个合适的事情来做。我听说那边50多岁的大爷给人看门都快五千一个月了,那你就找个合适的厂矿学校啥的公家单位,从一开始就兢兢业业看大门,很清闲的,正好适合你看书。”
志平心想,他怎么可能会去做一个傻子一样的保安?那他这么多年读的书,经历过的事不都是浪费了吗?虽然过去不用还多少房贷,一个女儿花费也不大,但他不想做保安,他去了大城市,总得有些抱负吧?
母亲看出儿子牛脾气又来了,便劝侄儿吃菜,说“后面的事情以后再说,老大今天也把话说了,都是为你好的。”
志平感觉自己有些醉了,他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来认可了很多事,原谅了许多人,唯有没放下自己好斗的一腔热血。
他想到自己的身体终日为高血糖苦恼,想到生病后的那几年,几乎没有过低血糖的症状,而晓月离开后的这几年越来越频繁了。
志平又想到自己才40岁不到,如果再往后50岁60岁了,自己不知道会遭遇怎样严重的低血糖事件,如果身边没人该多危险呢?志平不禁害怕起来,他觉得能走能动,能吃能睡的时候并不是糖尿病好了。
而高血糖引发的不可逆的并发症,一直在悄悄的埋伏在那里,就等着哪天爆发呢!
志平酒后困意袭来,都没跟堂哥打招呼,就爬上床睡觉去了,堂哥什么时候离开的志平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