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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行舟冷声开口，很默契地在“左相”和“杜朝启”两个名字上放慢了语速。
轻寒心里为司行舟的聪明点了个赞，目光却锁定在那杜三脸上。
杜三依然双目紧闭，一言不发。
“都不是。”崔轻寒说，“没表情也是一种表情，他眼皮抖动频率超过正常，而且五官在很短的时间内向面部中心聚拢了一瞬，说明他对督主说的两人很反感，不是他们。”
杜三猛地睁开眼，想看看这会读心的女子是何方神圣。
“他反应潜伏期长，说明没有准备好谎言，抱着必死的念头，指使他的人地位应该比那左相和杜朝启要高。你想想会是谁？”
崔轻寒只管判断，结论交给司行舟自己来下。司行舟面色一沉。
崔轻寒又附到他在耳边，顾寒塘心一紧，退后半步，生怕血溅到身上。
轻寒完全没有察觉，在司行舟耳边轻声说道：
“刚才我说那人地位高是胡乱猜测的，没想到他有很短的吞咽动作，证明他心理上已经承认了我的说法。”
杜三面部扭曲，他明明什么也没说，脸上肌肉都尽量一动不动，没想到这样都被看穿。
到底是何方妖魔？真能读心不成？
司行舟面上看不出什么反应。
“旁边那位少年应该不知情，对我的话表现出的是极度惊讶，他应该和这杜三感情很好，或者是受过他恩惠，脸上有悔恨和痛苦。”
年轻囚徒一脸懵逼，连我的相都看准了？
他无法理解微表情，只能理解为这女子有相面的特殊能力。
崔轻寒说完，转头看向司行舟：
“督主得到想要的答案了吗？如果没有，可以按名字挨个问，我就能知道到底是谁。”
司行舟轻轻摇头，能比左相娄舒和太后亲兄，承恩公杜朝启地位更高的，除了龙椅上那位，还会有谁？
怎么用刑都无法撬开的嘴，崔轻寒没说几句话就得到了答案，着实让人刮目相看。
顾寒塘在一旁同样惊得张大了嘴。
锦衣卫的嘴有多严，他是清楚的。特别是这杜三，杜千户。
威名赫赫的老牌锦衣卫，真是一块死也不会招供的硬骨头。
就这么三言两语就交代完了？
变态女，有点强。
强到顾寒塘对她刮目相看的同时，不自觉僵了僵脸，生怕被看出自己在心里说她变态。
吊着的杜三被套出了话，卯着的劲头一下子卸了，只求速死。
司行舟朝崔轻寒望了一眼。
崔轻寒秒懂。
“杜三对你还算忠心，他在内疚也在两难，只想求死。”
杜三眼神一亮，看崔轻寒的眼神如见鬼。
“放下来。”司行舟朝顾寒塘吩咐。
顾寒塘上前解开绳索，将杜三和夔九放了下来。
两人站立不稳，却也身体互相支撑着垂首立在司行舟面前，双眼通红，不敢看他。
“杜三”司行舟依然面无表情，“我可以饶你一命，千户你是做不得了，只能在镇抚司做个普通锦衣卫。”
杜三和夔九没想到不但能捡回一条命，还能继续待在锦衣卫。
两人抬头看着司行舟又立马低下头，难以置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