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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地牢的油灯在石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沈墨盯着面前瑟瑟发抖的术士。这个在白云观被抓的游方道人，此刻正被铁链吊在刑架上，道袍上沾满鞭痕渗出的血迹。
“说说这个符咒。“沈墨将拓印着蛇形符咒的宣纸拍在木桌上，惊得术士浑身一颤，“若是说不明白，下次浸的就是盐水池。“
术士浑浊的眼珠突然瞪大，干裂的嘴唇哆嗦着：“这是...这是阴蛇蛊！大人明鉴，这符咒在苗疆都是禁术啊！“他的声音陡然拔高，“用九十九个童男童女的指尖血画咒，再以人骨为引......“
“说清楚。“沈墨的绣春刀突然出鞘半寸。
“此咒要刻在活人咽喉，待咒文渗入血脉，中咒者就会变成施咒者的傀儡。“术士的喉结上下滚动，“七日后子时，当符咒完全变成黑色，中咒者就会......“
地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打断术士的话。沈墨转头瞬间，眼角余光瞥见术士脸上闪过诡异的笑容。等他再回头，术士的嘴角已经溢出黑血——藏在齿间的毒囊被咬破了。
“该死！“沈墨一拳砸在石墙上。指尖触到某种粘腻的触感，他凑近油灯细看，发现石缝里渗出暗绿色的汁液，散发出腐烂草木的气味。
这味道他记得。三日前在城郊乱葬岗，那些被野狗刨出来的尸体，棺木上就沾着同样的汁液。
***
城南药铺的后院飘着浓重的药香，苏眉将晒干的紫星草铺在竹筛上。她耳尖忽然微动，反手甩出三枚银针钉入门框，正好将翻墙而入的沈墨的飞鱼服下摆钉在墙上。
“锦衣卫现在流行做梁上君子？“苏眉转身时，腕间银铃发出清脆声响。她今日换了鹅黄襦裙，发间却依旧别着那支白玉蛇形簪。
沈墨扯下银针，将拓印的符咒甩在石桌上：“姑娘认得这个吧？“他紧盯着苏眉的反应，“那夜你剑上的红光，和这符咒同出一源。“
苏眉的笑意突然凝固。她葱白的手指抚过符咒纹路，在触到蛇眼位置时，指尖突然冒出一缕青烟。沈墨瞳孔骤缩——那符咒竟在苏眉触碰下泛起血光！
“阴蛇蛊。“苏眉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二十年前，我娘就是被这种咒术害死的。“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一模一样的蛇形印记，只是那符咒被三道金线贯穿，像是被某种秘术封印着。
沈墨看到符咒边缘有细小的苗文，正是他在术士尸体旁发现的暗绿色汁液里泡着的文字。突然想起卷宗记载，永历十七年苗疆叛乱，正是苏眉出生的那年。
“想知道真相？“苏眉突然逼近，身上的药香混着某种危险的气息，“明日丑时，乱葬岗。“她将一枚骨哨塞进沈墨掌心，冰凉的手指在他手腕内侧轻轻一划，“记得独自前来。“
当夜沈墨辗转难眠，腕间被苏眉划过的地方隐隐发烫。子时梆子响过，他突然听到窗棂传来叩击声。推开窗，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立在窗台，鸟喙叼着半截孩童的指骨，指骨上赫然刻着阴蛇符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