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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砚？“祝语妺若有所思。
这个名字她倒是十分熟悉，不管是在父亲长春侯还是其他人叔父嘴里都听过这个名字。
年纪轻轻，才学出众，见识深沉，出身老派清流林家，是前御史林若海之后，本是其他书院的学生，后来跟着教书先生一起来的春熙堂。
今年不过十五岁，比祝景臣小两岁，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个不错的苗子。
祝语妺见他衣冠楚楚，心中已然想好该给他安排一个怎样的职位，那些所谓的清流派能用言论打压祝家，自己又有何不可呢？
想到这人的用处，祝语妺眉间闪过一丝笑意，语气也透着轻松，“原来是你，我常听家中父辈念叨，春熙堂的学子林清砚的文章字字珠玑，除景臣之外，当属春熙堂第一。”
林清砚微微颔首：“在下不敢当。”
祝语妺轻笑一声，与他闲聊了几句，语气温和，眸中带着几分欣赏。
祝景臣站在廊下，风雪吹乱了他的衣袂，手中的账册被捏得发皱。
他望着桥上的一幕，眸色愈发阴沉，祝语妺的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格外轻柔，仿佛一根细针，刺入他的耳中。
桥头，林清砚与祝语妺分别后，情绪渐渐放松了下来，突然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下意识回头，却只看见廊下一片空荡。
他微微蹙眉，心中隐隐不安。
西园墨香池畔的八角亭内，祝语妺正翻看今年甲等学子的策论。
竹帘被风掀起涟漪，漏进的光斑恰好落在其中一篇文章的批注上。
“《漕运改制疏》？“她指尖划过青檀纸上的笔锋，丹寇与墨色形成对比，“这般老辣的破题手法，倒像是浸淫官场的老吏所作。“
随侍的李山长闻言笑道：“这是林清砚所写，往年都是送往各家侯府去的，今年看您的安排。上月暴雨冲垮官道，也是他带着同窗用竹筏运送赈灾粮的。“
话音未落，珠帘突然发出清脆撞击声。
祝景臣端着红漆食盒立在廊下，月白色学子服被风吹得紧贴腰身，衬得眉眼愈发清冷。
他目光扫过祝语妺手边的考卷，停留在落款“林清砚“三字上。
祝景臣垂眸将茶盏轻轻搁在石桌上。
碧螺春的雾气漫过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杯沿凝成细密的水珠：“县主慧眼识珠，这林清砚确实是少有之才。“
祝景臣往日对祝语妺都是笑脸盈盈，语气上扬，即使两人偶有争执，也只是气氛紧张点，再见面依旧是长姐长姐地唤。
今日不知怎么了，两人才见面，祝景臣就一口一个县主的叫。
祝语妺闻言有点奇怪地抬头，发现对方今日未束玉冠，只用绸带系着半数青丝，垂着眸子像是有几分气怨。
“沈公子可在书院？“她故意问道，果然看见祝景臣整理食盒的手指顿了顿。
“在藏书阁誊写经文。“他垂眸摆好银匙，鸦羽似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需要唤他来么？“
